“嗨,招待什么客人,是光齐两口子昨晚回来了,我高兴,就去买了几个菜。”
“来,老阎,你自己拿,我兜里买了不少大白兔,抓一把给解娣解旷他们甜甜嘴。”
老刘乐得合不拢嘴,说话时眉飞色舞,脸上的肉都跟着抖。
大儿子回家,他是打心眼里高兴。
光齐回来可是大喜事,你们爷俩真该好好喝两盅。
成,今儿我就借你的光,也让家里孩子甜甜嘴。
阎阜贵说着奉承话,一把抓了十来块糖。
目送刘海忠走远,他才美滋滋地往回走。
孩儿他娘,快拿个碟子来,把糖收好搁柜顶,谁也不准动,留着过年吃。
三大妈没去上班,正在屋里拾掇。
见阎阜贵手里的糖,顿时笑逐颜开。
当家的,你这是又从哪儿得来的?还是你有本事,总能往家捎带好东西。
那是自然。
阎阜贵得意洋洋:甭管多少,拿回来咱就省得买。积少成多,日子不就宽裕了?
糖是刘海忠给的,听说光齐两口子昨儿晚上回来了。
老伴你说怪不怪?光齐自打年倒插门去了外地,七八年没回四九城了。这不过年不过节的,怎么说回就回了?
三大妈压低声音:我正想跟你说呢,光齐根本不是昨晚到的。昨天上午就来了京城,还去了我们街道办。
而且填了住房申请表,我看是想搬回来住。
老阎你说怪不怪?在外边这么多年,突然又要回来,不知打的什么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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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这儿,阎阜贵咂咂嘴,觉出些不对。
眼里露出恍然大悟的神色。
他朝后院方向瞥了眼,笑道:还能为啥?回来跟老刘演父慈子孝呗。刘家老大可不是省油的灯,算盘打得精着呢。
啥意思?三大妈没听明白。
阎阜贵嗤笑:这小子以前瞧不上老刘,觉得他爹就是个抡大锤的工人,这辈子没出息。所以刚毕业遇到倒插门的机会,就急着往外跑。
“瞧他这架势,在外头混得也不怎么样。我看,准是听说老刘当了轧钢厂食堂副主任,才想着回来沾点光。”
“呵呵,等着瞧吧,老刘家这下可热闹了。”
…………
刘家。
“爸,您看您,都是自家人,随便吃点就行,花这钱干嘛呀。”
刘光齐一见父亲拎回来的吃食,嘴角就忍不住往上扬。
他一边伸手去接,一边假意埋怨。
老刘瞥了他一眼,端着官腔说:“这点东西算什么?你爸我现在是轧钢厂的食堂副主任,好歹也是个干部,买这些轻轻松松,花得起。”
“再说了,你刘大少爷难得回来一趟,下回见你还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有机会不得好好招待?”
刘海忠这食堂副主任没白当,本事没长多少,摆官架子的派头倒是学了个十足。
这一顿夹枪带棒的话,说得刘光齐脸上挂不住。
刘光齐咧嘴笑了笑,没再吭声。他心里清楚,当年自己偷偷跑到外地结婚入赘,让爹娘丢尽了脸。
现在被说两句算什么,就算挨顿打也是应该的。
说真的,能让他进门,没直接把他轰出去,他就该知足了。
想到这儿,刘光齐暗暗叹了口气,满心无奈。
要不是老丈人家突然败落,他在外地过得逍遥自在,何苦回南锣鼓巷这地方?
更没想到的是,当了一辈子锻工的老爹居然走了运,当上了干部。
真是邪了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