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崖点头:“夫人让我守在此处。她说,今夜必有人来杀你,穿守夜衣,用毒箭,第三支箭上有见血封喉之毒。”
谢珩心头一沉。
连第三支箭有毒,她都预知?
青崖从怀中取出一个染血布包,双手奉上:“这是她昏迷前交给我的。若我能活着见到您,务必亲手交予您。”
谢珩接过,缓缓打开。
里面是一张折叠的纸,绘着数个人形,标注了纹身位置、兵器样式,以及三支箭的轨迹。第三支箭旁写着一行小字:“涂乌头,触血即溃,不可碰伤口。”
他翻至背面。
那是她的笔迹,字迹轻浅,似书写时手已颤抖。
“珩郎,若你见此纸,说明我没撑到天亮。
他们将在子时动手,由东侧偏门潜入,伪装成换岗守卫。
领头者右耳缺一角,刀法自上劈下。
青崖藏于夹道,不到最后切勿现身。
你信我一次,别靠窗,别点多灯。
——蕙”
纸角沾着一点干涸的血迹。
他指尖抚过那行字,喉头紧。
她早已安排妥当。
在他不信之时,在她吐血昏厥之际,她已将一切思虑周全。
谁该埋伏何处,何时出手,皆一一写明。
她不只是想警告他。
她是怕他不信,怕他大意,怕他死。
所以他活了下来。
因为她提前布局,因为她不惜以命相护,也要保他周全。
他缓缓起身,将纸折好,贴身收进怀里,紧贴胸口。
青崖低声哽咽:“属下该死,未能护她多撑片刻。”
谢珩摇头:“不怪你。她若醒来,也会如此说。”
他望向满地尸,问:“可有活口?”
“一人被斩伤大腿,尚存气息,但拒不吐实。”
“带下去。”谢珩声音冷峻,“撬开他的嘴。我要知道是谁放他进府,又是谁泄露了口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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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崖领命而去。
谢珩返回书房,重新落座。蜡烛仍在燃烧,火光微弱,映着他半边脸庞。
他摸了摸腰间判官笔,确认仍在。随后从袖中取出一块旧玉佩,贴在额上。
冰凉之意渗入,头颅内的钝痛稍减。
他闭目片刻,再睁眼时,眼神已变。
不再是忧虑,亦非悲恸。
而是决断。
提笔蘸墨,写下数道命令:
封锁国公府,所有人不得进出,守卫逐一查验身份;
更换各院值夜名单,增设三道暗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