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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4章 泪语（第2页）

没有回应。

他又叫了一声：“蕙娘，是你吗？你听得见我说话吗？”

她未睁眼，但那只手又动了一下，比先前清晰了些，像是在竭力回应。

谢珩双目骤红。他将她的手贴在脸上，泪水顺颊滑落。

“你别走……”他哽咽着求她，“你别丢下我。你说要陪我看金銮殿的雪，要看我穿龙袍的样子，还要在我登基那天站在我身边。这些事你都没做，你怎么能走？”

他一边落泪，一边低语：“你说来世再做夫妻，可我不想等来世。这一生，我好不容易找到你，好不容易把你留在身边，我不能再让你走。你要走，也得先把欠我的还完。”

他始终紧握着她的手，不敢松开。怕一松，那点微弱的动静便会消失。

春桃抬起头，望着床上二人。小姐的手虽无力，却确实在动。她咬住嘴唇，强忍不出声。

沈从吾上前一步，探她脉息。

片刻后，他收回手，眉头紧锁。

“脉象极弱，近乎断绝。”他说，“但她神识似乎尚存。这种情况不该出现——按理说，人至此境，意识早已消散。可她像是卡在生死之间，不肯彻底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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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珩抬眼看他：“那就说明，她还能回来。”

“未必。”沈从吾摇头，“或许是回光返照。临终之人偶有清醒，但这不代表能活。”

“那我也要试。”谢珩坚定道，“哪怕只有一天，一个时辰，我也要她醒过来。”

他望向窗外。天光已亮，远处传来喧闹声，大概是百姓听闻新君将立，在街巷议论纷纷。

他低头看着怀中的女子，声音沙哑：“你听见了吗？外面都在等我。可我哪儿也不去，我就在这儿守着你。你不醒来，我绝不离开。”

他将她的手轻轻放入自己衣襟，贴在心口：“你说‘好好活下去’，可你不在了，我怎么活？你要我过好日子，那你先答应我一件事——你得亲眼看着我过。你要看着我击退北狄，理顺朝政，把你说过的每一件事都做到。你要看着我老去，看着我白苍苍，然后我们一起闭眼。这才是‘活下去’，懂吗？”

屋内寂静无声。

阳光缓缓移至床沿。

薛明蕙的睫毛，忽然轻轻颤了一下。

谢珩立刻察觉，屏住呼吸。

接着，她的手指缓缓收紧，虽微弱，却实实在在地抓住了他的衣角。

谢珩的眼泪落下，一滴落在她手背，一滴落在自己掌心。

“你听见了，是不是？”他哽咽着问，“你想留下？”

她的唇微微翕动，却未出声音。

但他不在乎，继续说着：“那你别怕。我不会让你一个人走，我陪着你。你要去哪，我都跟着。你要回来，我就在这里接你。”

他将她拥入怀中，像抱住生命里最后一点光。

门外传来脚步声，由远而近，似有人欲敲门，却又迟疑停下。

屋内无人理会。

谢珩抱着她，一下一下轻拍她的背，口中反复低语：

“我不走，我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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