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更刚过,东巷寂静无声。
突然,牢墙轰然炸裂,碎石四溅。两名黑衣人闯入,斩断锁链,背起沈从吾直奔角楼。
他们刚跃上屋顶,四周火把骤然点亮。
利箭破空而来,钉入瓦片,封锁去路。
谢珩立于对面屋檐,判官笔寒光凛冽。
“我说过,不会再让你走。”
埋伏的侍卫从暗处杀出,迅围拢四方。黑衣人挥刀抵抗,不到十息便尽数被擒。
谢珩纵身跃上屋顶,一脚踩住沈从吾肩头,将其死死按在地上。
“你还想逃?”
沈从吾咳嗽两声,嘴角竟浮起笑意:“你以为抓住我就完了?她快不行了,你知道吗?今夜她动用三次血纹,每一次都在燃烧生命。”
谢珩盯着他,眼神冰冷如霜。
“她在府中卧床不起,一口气接不上便会殒命。而你,还在审我?可笑。”
谢珩沉默片刻,挥手命人重新锁上铁链,亲自押送回牢。
——
薛明蕙躺在榻上,盖着厚厚棉被,仍觉寒意透骨。
她听见脚步声,知道是春桃回来了。
“送到了?”
春桃点头:“世子亲自接了信,看完立刻调派了人马。”
薛明蕙轻轻应了一声,闭上双眼。
“别告诉他……我咳了多少次。”
春桃眼眶泛红:“小姐……”
“答应我。”
“我答应。”
她的手缓缓滑落被沿,指尖轻触枕下的帕子。她已无力拾起,只是碰了一下。
——
深夜,天牢最底层。
沈从吾被囚于玄铁牢中,手脚皆锁,连起身都难。狱卒离开后,室内只剩铁链摩擦的声响。
他仰头望向头顶的小窗。
月光洒落,映在他脸上。
他忽然笑了。
笑声低沉,却满是得意。
外面传来换岗的脚步声,他仍在笑,唇间轻吐一句:“快了。”
——
谢珩走出天牢,夜风拂面。
他翻身上马,手中缰绳攥得指节白。
归途一路无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