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却听不见了。
喻昉越没再说一句话,沉默着走近他,把他拥在怀里。
他挣扎着,不管动作怎样大,在他的世界里,都安静极了。
很可怕。雪是白的,天是灰的,床单是酒红色,喻昉越依旧那么俊朗好看,可什么声音都没有了。
他听不到风声呼啸,就想象不到外面的雪有多大;听不到鸦鸣鸟叫,就感受不到生命的存在。
他只能看到喻昉越的嘴巴徒劳地张张合合,可他的安慰、他的爱意、他的喘息,没有一声可以入耳。
喻昉越箍着他,贴近他的耳朵讲话。可闻霁却只能感受到一股股热流倒灌,他肩膀微耸,缩起脖子想躲,喻昉越却不许。
他不知哪来的一股力,突地奋力将喻昉越推远。他故意讲得很大声,几乎是用喊的:“你别说了!我听不到!我听不到了你还不明白吗,你说什么都是没有用的!”
“你听得到的,闻霁。你、听、得、到、的,是不是?”喻昉越很有耐心,他一字一顿,坚持要把话说完,让闻霁读他的口型。
同居那么久,相爱那么久,彼此之间早都生出了无间的默契。喻昉越只要张口,闻霁就知道他要说什么。
他当然知道喻昉越要说什么。
他把头撇向一边:“我看不出你在说什么,你别试了。”
他只是不愿意喻昉越再做无用功罢了。
“看着我,闻霁。”喻昉越捧起他的脸,还在坚持不懈地说着什么。
我爱你。
他看清喻昉越一遍一遍重复的口型,是“我爱你”。
闻霁的眼眶一下子热了,热得又想把人推开:“你别说了行不行啊!”
喻昉越叹一口气,张张嘴,示意他:“好,我不说了。你不要生气。”
面上神色有点委屈。
闻霁抽抽鼻子,看着喻昉越的样子,有点心疼。他反思喻昉越做错了什么,是不是自己太过分了些。
于是他的头垂得很低,声音也很低地说:“我没有生你的气。”
喻昉越不敢再张口说话了,就捞起他的手心,一笔一划地写字。
「生自己的气也不行。」
闻霁可以感受到他写了什么。毕竟每一个字,从喻昉越的指尖落在他掌心,都那么坚定、有力。
闻霁鼻头一酸,泪腺失了控一样,他只能赶紧又把头撇到一边去。他这下没法说“我没在生自己的气”来反驳了。
喻昉越没有再强行与他对视,只不停地在他掌心写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