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喻昉越终于再也忍不下去,他握着闻霁的手臂,大喊一声:“别试了!我不起来,你这样和羞辱我有区别吗!”
闻霁低着头,不说话,眼泪开始一滴接一滴地掉,打在被子上,像开了一朵又一朵的花。
喻昉越还是于心不忍,帮他整理好凌乱的上衣,拽来被子,盖上他修长的腿:“今天就这样吧,好不好。是我不好。”
闻霁咬着唇摇头,不语,眼泪还是止不住地落。
喻昉越的把他放倒,盖好被,关了床头的灯。一片黑暗中,只剩下闻霁的抽噎。一声又一声,像在拧他的心。
他在床边,裤腰松垮挂着,皮带也没有重新再系,就这么站了很久。
很久的沉默,他不知道说什么,最后留下一句:“我爱你。”
然后走入了浴室。
闻霁咬着被子,终于把啜泣声埋在了织物里。
喻昉越在浴室里待了很久。花洒的水声是他的掩护,他拼了命地套弄,弄到双眼都通红,却还是一点起色都没有。
他一拳锤上镜面,倒映出的人像顿时四分五裂,玻璃渣落了一地。
前一天体力心力都过度消耗,喻昉越被铃声叫醒的时候,已经日上三竿。大床上只剩他一人,闻霁不见踪影。
他迷迷糊糊想起,这天闻霁好像一天的课,一直上到晚上。满课前一晚还那样折腾
想起前一晚,喻昉越心情又有些郁结。
他无暇再想这些,接起电话。
何旭的声音在那头响起,问他今早怎么没来公司,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喻昉越确实有点不舒服。调查毫无进展,政府规定的期限迫在眉睫,不管从哪个角度看,这天都不是个适合赖床的日子。
但有那么一瞬,他好像浑身的力气被掏空,什么也不想做了。
就这一天,他对自己说,褪去一身浮于表面的光鲜,做一个允许自怨自艾、允许摆烂的普通人。
他闭上眼,一只手臂搭在额头上,用嘶哑的声音回复道,嗯,不舒服,今天不去了,小事你决定,大事整理一下明天汇报给我。行程会议都推了,我今天罢工。
他的声音听起来确实没什么精神气,何旭没有多说,问候了两句,挂了电话。
喻昉越一身疲惫,眼睛都懒得睁开。
即将再次进入梦乡的时候,他挣扎着起身,给司机拨去了一通电话。确认闻霁早上确实由他亲自接上送去了学校,喻昉越一颗心终于放下,沉沉睡去。
这一觉他睡得并不安稳。总是又扰人心神的碎片在脑海中划过,像噩梦,却又不是噩梦。他整个人一直处于长时间的浅度睡眠,意识是游离的,他知道自己没有睡沉,却始终无法醒过来。
像被鬼压床了一样。
几番挣扎,他好不容易睁开了眼,窗外俨然又入了夜。
他从床头捞起手机,屏幕亮起来,竟然已经快要十二点。挣扎着从床上爬起来,身边的床位空空如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