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葬踏出混沌天,回到赤阳峰后山悬崖边时,已是暮色四合。
天边的云霞被落日染成金红色,与七十二峰间缭绕的灵雾交织,构成一幅瑰丽的画卷。
他深吸一口熟悉的宗门灵气,感受着体内混沌神力与这片天地若有若无的共鸣,嘴角露出一丝淡淡笑意。
化神归来,心境确实不同了。
他没有立即施展遁术,而是沿着蜿蜒的山道,一步步朝自己在赤阳峰的洞府走去。
脚步踏在青石上,出轻微的声响,思绪却飘得很远。
落星矶的惊险突破,冰璃仙子那惊心动魄的一指,葬骨山脉中生死一线的挣扎,还有青云老祖那深不可测的教诲与馈赠……
短短时日,经历之丰富远过去百年。
正思量间,他已走到洞府所在的“青冥崖”。
崖壁上藤蔓苍翠,“清心竹”在暮色中散着莹莹微光,洞府入口被一层淡淡的水蓝色禁制笼罩,那是他离开时布下的简易防护。
洞府内一切如旧,简单的石床、石桌、几个蒲团,还有墙角那盆他一直用灵力温养的“霓裳草”,竟还顽强地活着,只是叶片有些蔫黄。
“倒是忘了这株小家伙。”
徐葬轻笑,指尖一缕精纯的混沌灵力渡入草中。
那蔫黄的叶片以肉眼可见的度恢复青翠,甚至抽出了两片新芽,点点星光般的斑点在其上浮现。
就在这时——
“啪啪啪!”
洞府门口的禁制突然剧烈波动起来,像是被什么蛮横的东西不断撞击。
紧接着,一个大大咧咧、中气十足的声音穿透禁制传了进来:
“老徐!老徐!开门呐!知道你回来了!别躲里面不出声!”
另一个清脆悦耳、带着几分嗔怪的女声也随之响起:
“赵天宝你轻点!徐师兄的禁制都要被你拍碎了!徐师兄刚回洞府,定是在调息!”
“调息啥啊!他都化神了还调息?老徐!快开门!兄弟我带了‘千年醉’来给你庆贺!”
徐葬听着这熟悉的一唱一和,脸上不禁浮现出真切的笑意。
是赵天宝和林娇娇。
这么多年未见,这两个活宝还是老样子。
他袖袍一挥,洞府门口的禁制水波般散开。
“吱呀——”
石门自行打开,两道身影几乎是挤着冲了进来。
当先一人身材微胖,穿着一身颇为骚包的锦云法袍,腰间挂着七八个不同颜色的储物袋,手里还真提着一坛泥封的老酒,正是赵天宝。
他身后跟着一位身着鹅黄裙衫、容貌娇俏可人的女修,柳眉杏眼,此刻正微红着脸,有些不好意思地拽着赵天宝的袖子,正是他的道侣林娇娇。
两人冲进来,目光齐刷刷落在徐葬身上,上下打量。
赵天宝的小眼睛瞪得溜圆,手里的酒坛子都忘了放下,林娇娇则是掩口轻呼,美眸中满是震惊与欣喜。
洞府内一时安静。
徐葬笑着站在原地,任他们打量。
他虽已收敛了化神威压,但生命本质的蜕变带来的那种渊深如海、混元一体的气质,却是无法完全隐藏的。
尤其是那双眼睛,瞳孔深处似有混沌星河轮转,平静时如古井无波,偶尔神光一闪,却仿佛能看透人心。
“我滴个乖乖……”
赵天宝最先反应过来,绕着徐葬转了两圈,嘴里啧啧有声:
“老徐,你这……你这真是化神了?不是,这才百多年啊!你这……坐飞剑也没这么快吧?”
林娇娇也回过神来,盈盈一礼,声音里带着掩饰不住的激动:
“恭喜徐师兄证道化神!大道可期!师妹……师妹真是替师兄高兴!”
她说着,眼圈竟微微有些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