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喜欢的人,像苍山脚下的一阵风,像泸沽湖面的日出,像兰花坪沾染晨露的青松,像香格里拉微醺的酒,也像洒落在梅里雪山上的月光。
“他是个很好的人。”
车开到了导航的定位,他们下车去配钥匙,还特地多配了两根备用的,免得下次弄丢了又要跑出来。
朱斌说想到楼上的画材店去逛一逛,詹星也想看看有没有什么能买的,于是就一起上去了。
画材店在三楼,他们坐着扶手电梯上到二楼。那有家理发店,门口发传单的人看到他们上来时,眼睛就亮了。
那人拿着传单走过来,热情地对詹星说:“帅哥,你的头发染得真好啊,要不要来我们这边补个色?”
詹星垂眼看着那个人手上的传单,又看了看那门店,“先不用了,谢谢。”
他见被拒绝,转而攻略旁边的朱斌:“那这位帅哥呢?”
“啊我也不用了。”
他们坐上往三楼的扶手电梯,朱斌絮絮叨叨地说:“我们国画讲究的是一个形神兼备,诗情画意,而我的风格是一个沉稳大气,端庄优雅,我要人如其画,不搞你们这些花里胡哨的。”
詹星:懒得听废话。
两人走到画材店门口,詹星看着那门可罗雀的清冷店面,光线昏暗,货架蒙尘,看起来似乎能直接用来拍恐怖片。
他问朱斌:“你从哪找到的这家店?”
朱斌说:“对门宿舍的人推荐的啊。”
对门宿舍到底住的是何方神圣啊。
詹星跟着他走了进去,逛了不到半个货架,里面潮湿阴暗的霉菌味把他熏了出来。
他站在店门口等朱斌,感觉刚刚吸进去了一堆孢子,身上也沾上了空气中的灰尘粉粒,让人难受得想吐。
詹星开车把朱斌在学校门口放下去后,直接回了家。
他回家的第一件事就是先冲进浴室洗澡。洗完澡后那种黏腻潮湿的感觉消失了,但取之而来的是他的瞳孔震颤,发出一声惨叫。
章茹趿着拖鞋走过来,敲敲他的浴室门,“星星,怎么了?”
詹星拉开浴室的门,章茹看着他,睁大了眼睛,“你脖子上好红啊,怎么回事?”她抓起詹星的手臂,“手上也有,你吃什么了,是不是过敏了呀?”
章茹拉着他下楼,“赶紧到医院去看看。”
詹星一脸蒙圈地被她拉着出门,到门口时,他的脚步突然顿住,章茹被他扯了一下,詹星问:“妈,我脸上也有吗?”
章茹对着他的脸左看右看,“脸上暂时没有。”
看到他松了一下口,章茹奇怪道:“怎么只关心自己的脸啊,你什么时候那么爱漂亮了?”
霉菌过敏的詹星躺在床上,吃了氯雷他定,医生让他这几天别出去晒太阳。
他一脸无奈地拿起手机,打开了订票软件,本来想要把订在明天飞的机票延后几天,但是不确定自己到底哪天能完全恢复,他干脆先取消了订单。
烦死了,烦死了!!
这几天詹星一直在家待着,每天睡到自然醒,起床就开始整理自己的作品集,以及思考毕设作品的创作方向,到点就吃饭。
章茹因为他正过敏,也很少出门,基本都待在家里。她感觉詹星这几天异常地安分,就是一直脸上的表情一直怏怏不乐的,连话都少了很多。
几天的日子熬着熬着就过去了,詹星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过敏泛红的症状已经消褪下去,于是他戴上顶鸭舌帽就出门了。
章茹正好在客厅坐着,问他:“去哪呀?”
詹星说:“出去晃晃。”
*
翌日晌午,林东晴在古城北街的咖啡店里。
此时的店里有几个客人正在喝着咖啡聊天,他做好了手上的那杯,放到托盘上,对站在对面的黎小姿说:“帮我拿过去,三号桌。”
黎小姿满脸忿忿地看着他:“你还真会使唤人!”
她把咖啡端过去给客人后,又拿着餐盘走了回来搁到桌子上。她倚着咖啡操作台,说:“诶,你那男大媳妇还回来吗?”
林东晴抬眼瞥了她一眼,没说话,又把眼神放了下去。
黎小姿:“我说错了?那你是他媳妇?”
林东晴没心情跟她瞎扯。
他已经好几天没有见到会动的詹星了。虽然也有打电话,但是对方一直拒绝跟他视频通话。詹星说自己一直在家,但是在家有什么不方便视频的。
而且明明上次说好了这两天回来的,但是又迟迟不告诉他是哪天。到底在干嘛呢小猫。
“叮——”
林东晴放在身后桌子上的手机发出清脆的信息提示音。他拿起点开后,看到了詹星给他发的最新消息。
林东晴怔然地看着手机屏幕上的机票照片,对着上面的日期和时间信息确认了好一会。
他抓着手机,在柜台的抽屉里翻出车钥匙,然后对黎小姿说:“我出去一下,你帮我看看店。”
黎小姿愣住了,看着林东晴从自己身旁走过去,对着他快要走出门口的背影喊道:“我不会做咖啡啊!”
林东晴头也没回地说:“你别接单,一会帮我关门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