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击将军曹华严眼睁睁地看着已经围死了的一千骑兵就这么溜了个干净,虽然气得牙根儿痒痒却也无可奈何,正在此时,驱逐了高定国五百骑的武卫将军皮信军赶到。
“欺人太甚!给我追!”皮信一声令下,一千重甲骑兵咬住陈军骑兵的尾巴就追了上去。
“北国胡虏,不畏死乎?”率军撤退的萧摩诃见状拨转马头,逆战而来!
皮信手下一名骑军小校刚刚刺死一个陈军骑兵,刚抽回马槊就被极冲来的萧摩诃一拳打在脖颈,颈椎咔吧一声脆响,小校以一个奇怪的姿势跌下战马,一动不动。
后续重甲骑兵二十余骑挺枪杀到,其中五六个骑兵掷出手中长枪直奔萧摩诃,萧摩诃轻松躲过,甚至还徒手接住一条长枪,反手扔回,直接把一个重甲骑兵扎落战马,钉在了地上。
重甲骑兵们还没来得及害怕,轻装快马的萧摩诃已经杀到他们面前,一根白蜡木制成的丈八长槊在萧摩诃手中宛如一条大蟒,二尺长的槊头在月色与火光的映照下闪烁着金银两色的光芒,萧摩诃在二十个重甲骑兵之间穿过,这柄马槊就带走了七条人命。
萧摩诃拨转马头想要再次冲击剩余十几个重甲骑兵之时,却现这十几个重甲骑兵已经失去了对冲的勇气,四散奔逃。
嗖——一支冷箭自萧摩诃背后射来,萧摩诃好似背后有眼,突然侧身躲过。
遭到偷袭的萧摩诃丝毫不慌,左手轻扯缰绳,赤红色的天火马蹄哒哒作响,待他转过身来,就看见了百步之外的数百重甲骑兵。
见萧摩诃转过身,数百重甲骑兵竟然不自觉地往后退了退,方才萧摩诃的神勇宛如一道大堤,横压住了齐军追击的气势。
“暗箭伤人,令人不耻。”萧摩诃冷冷道。
“呵呵。”手持雕弓的武卫将军皮信嗤笑一声,催马上前半步,“趁夜偷袭难道是君子所为?”皮信的泰然自若为麾下将士分担了大半来自萧摩诃的压力,见自家将军向前,后面的重甲骑兵们竟然暗中松了口气。
“阁下是?”萧摩诃见为之将气宇非凡,出言问道。
“大齐武卫将军皮信。”皮信昂然道。
“原来是皮信将军,久仰久仰。”萧摩诃在马上微微欠身,淡笑道。
“彼此彼此。”皮信冷笑道:“久闻萧将军大名,今日一见,呵,还真是名不虚传啊。”皮信的腔调阴阳怪气,话里夹枪带棒,明里暗里嘲讽陈军夜袭之举。
“呵呵,多言无益。”萧摩诃横槊当胸,“如此良夜,你我何不一战解忧?”当着皮信部下的面挑衅,萧摩诃也存心想给皮信一个难堪。如果接下挑战,萧摩诃自信武艺绝不会输给对方,如果当着自己数百部下的面拒绝挑战,那可就是折了气势,以后但凡他皮信在战场上遇见萧摩诃都得绕着走。
杀人诛心。
“好啊。”不料皮信竟然一口答应下来,“不过本将军善射,萧将军可敢与我比试箭法?”
“呵……”萧摩诃闻言哑然失笑,今日为了长途奔袭之便,萧摩诃只穿了一件皮甲而已,反观皮信则是全是披挂,比试箭法?萧摩诃恐怕就是把皮信射成刺猬都伤不得他分毫,而皮信只要射中一箭,萧摩诃说不好就有性命之危。
“怎么?不敢么?”皮信故意拉高嗓门道。
“皮将军打得一手好算盘不说,还有这好一张利嘴。”萧摩诃悠悠笑道:“将军箭法容某寿阳城下再行讨教,告辞!”说罢拨马便走。
“将军,追不追?”皮信的亲兵刘志远问道。
“追?”皮信看向刘志远,“萧摩诃胯下骑的那匹马,是陛下赏给尉破胡的宝马天火,别说咱们现在是人马俱甲,就算咱们像萧摩诃一样快马轻刀都不一定跑得过人家,你告诉我怎么追?”
与刘志远的呆愣不同,另一个亲兵孔扉脑子好使得很,眼看萧摩诃的背影消失在夜幕之下,孔扉振臂高呼:“皮将军单人独骑逼退萧摩诃,皮将军威武——!”
“将军威武!将军威武!”数百重甲骑兵会意,立即山呼起来。
“撤兵!”皮信拨转马头,率队归营。
狼巷迷谷,在裴子烈焦急的等待中,萧摩诃策马归来。
陈智深和马容一起迎了上去,将萧摩诃扶下战马,“将军,您没事吧?”
“呵……”萧摩诃自信一笑,“无妨,武卫将军皮信也不过如此。”
“萧将军单人独骑为我军殿后,一人逼退北齐数百重甲骑兵,当世云长,名不虚传!”骑曹参军陈禹早就打好了腹稿,此时说出来振奋军心恰到好处。
“萧将军威武!”骑都尉高定国带头振臂高呼。
“萧将军威武!”众将官齐声呐喊,惊起谷中飞鸟一片。
“哎,裴将军阵斩北齐云骑将军丘林,挑盔而还,难道就不威武了?”萧摩诃慨然笑道。
“裴将军威武!”将士们再次振臂高呼。
裴子烈笑着伸手虚压了压,轻声道:“萧将军,此地不宜久留,还是抓紧时间回营为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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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错,儿郎们,回营!”萧摩诃翻身上马,骑曹参军陈禹当先引路,陈军的夜袭部队披星戴月向西而去。
“裴将军,我军损失如何?”路上,萧摩诃低声问道。
“阵亡二百七十二人,轻伤重伤加起来八十五人,战马损失相当。”裴子烈低声道:“这损失对于夜袭作战而言,可不算太小。”
萧摩诃闻言点点头,“齐军刚刚遭到夜袭时的反应在我们预料之中,可是他们后续的反应着实在预料之外。”
“不错,在那样混乱的局面下,敌军竟然反过来把我们给围了,这实在出乎意料。”裴子烈后怕道:“若非元胤你(萧摩诃字)及时出击打破包围圈,我们这一千人就全得陷在里面。”
“也多亏了裴兄未雨绸缪,留下五百兵力做后备。”萧摩诃笑道。
“可惜没能烧了齐军粮草啊。”裴子烈惋惜道。
“没办法,皮景和把粮草圈在了正中心,而且他们的民夫营安排的也有门道,无论从哪个方向突袭,没多远就会遇到一个用大车围起来的民夫营,越往中心去障碍越多,如果不是熟知其中道路,一味猛冲根本就无法靠近。”萧摩诃低声道。
裴子烈闻言深以为然,“皮景和行军布阵确实颇有水准。”
“不错,能把将近三十万大军摆弄得如此条理分明,而且受到夜袭反应如此迅,皮景和确实有些手段。”萧摩诃赞同道。
“虽然战果不大,但毕竟试出了皮景和的深浅,咱也算没有白跑这一趟。”裴子烈道。
“是啊,得赶紧把情况禀报给大将军啊。”萧摩诃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