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君何时恋……”
苏雯清吃饭的动作顿了一下,眼神似乎亮了一瞬,嘴角微微上扬。“这歌真好听。”她轻声说,语气里带着一丝难得的、真实的情绪波动。
陈武桢(有些意外):“这是谁唱的?”
苏雯清(点点头):“李玉刚啊。他的声音很特别,能把戏曲和流行结合得这么好。《新贵妃醉酒》……讲的是杨贵妃和唐明皇的故事吧?很凄美。”
陈武桢(努力跟上话题):“哦……是讲杨贵妃的?我……我之前没怎么听过。”(他确实是通过苏雯清才知道李玉刚的)
苏雯清(似乎来了点兴致):“是啊。‘爱恨就在一瞬间’……‘问君何时恋’……唱得多好啊。可惜,再美的爱情,也敌不过现实和命运。”她的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感慨和……疏离?
陈武桢听着那凄美的唱腔,看着眼前平静吃饭的苏雯清,再联想到歌词里“爱恨两茫茫”、“菊花台倒影明月”的悲凉意境,心头莫名地笼罩上一层阴霾。这歌的悲情色彩,仿佛在为他和苏雯清这段平淡、克制、甚至带着点隔阂的交往,蒙上了一层不祥的预兆。
吃完饭,两人又在夜市里漫无目的地逛了一会儿。苏雯清话不多,陈武桢也找不到太多共同话题。大部分时间,是沉默地并肩走着,听着周围嘈杂的人声和那《新贵妃醉酒》的旋律在远处隐隐回荡。
大约九点左右,苏雯清停下脚步:“不早了,我该回去了。明天还要上班。”
陈武桢:“好,我送你到巷口。”
两人沿着来时的路往回走。秋风更凉了,吹得人身上冷。陈武桢看着身边裹紧了外套的苏雯清,心里涌起一股冲动,想脱下自己的外套给她披上,或者……牵一下她的手。但他看着苏雯清那平静的、甚至有些疏离的侧脸,伸出的手又悄悄缩了回来。他害怕被拒绝,害怕打破这脆弱的平衡。
很快,又回到了那条幽深的小巷口。昏黄的路灯将两人的影子拉得长长的。
苏雯清停下脚步:“我到了,你回去吧。”
陈武桢:“嗯……那你早点休息。”
苏雯清:“好。路上小心。”
陈武桢:“嗯……再见。”
苏雯清:“再见。”
没有拥抱,没有热吻,甚至连一个简单的牵手都没有。苏雯清说完“再见”,便转身,头也不回地走进了那条黑暗的巷子。她的身影很快被黑暗吞没,只留下巷口那盏孤零零的路灯,和站在灯下、形单影只的陈武桢。
陈武桢站在原地,望着那深不见底的巷口,心里空落落的。秋风卷起地上的落叶,打着旋儿从他脚边掠过,带来一阵刺骨的寒意。他耳边仿佛还回响着《新贵妃醉酒》那凄婉的唱腔:
“菊花台倒影明月
谁知吾爱心中寒
醉在君王怀
梦回大唐爱……”
这悲凉的歌词,像一句句谶语,敲打在他心上。他渴望的“真实恋爱”,他与苏雯清这段以结婚为目的的、刻意的靠近,此刻却显得如此苍白无力,如此……遥不可及。他付出了时间、精力,甚至刻意改变自己去迎合(虽然效果不佳),却感觉像投入了无底深渊,连一丝涟漪都未曾激起。苏雯清像一道平静的湖水,他投下的石子,似乎永远无法真正触及她的内心。
他转身,独自一人走向灯火通明的大街,准备打车回家。深秋的夜风吹在身上,冷得他打了个寒颤。他回头望了一眼那条漆黑的小巷,那里埋葬着他今晚所有的期待和努力。他感到一种深深的疲惫和迷茫。这段始于名字相似(苏雯清柳晴雯)的“刻意”靠近,在《新贵妃醉酒》的悲音中,似乎早已预示了它无疾而终的结局。月光清冷,照着他孤独的身影,也照着他心中那份无处安放的、对“真实恋爱”的渴望。
……
齐阳市的深秋夜晚,寒意渐浓。陈武桢推开公寓的门,一股暖气和电视机的嘈杂声浪扑面而来。客厅里,刘悠苒和丰文武正歪在沙上,对着电视里的综艺节目哈哈大笑,茶几上还散落着零食包装袋和空啤酒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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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哟!约会达人回来啦!”刘悠苒眼尖,第一个看到陈武桢,立刻揶揄道,“今晚又抛下我们两个孤寡老人,去和苏姐姐花前月下啦?”
丰文武也转过头,推了推眼镜,一脸八卦:“就是!陈哥,你这重色轻友也太明显了!快说说,今晚战况如何?到哪一步了?牵手没?亲嘴没?”
陈武桢脱下外套,换了拖鞋,脸上带着一丝疲惫,但眼神里却有种不同以往的坦然。他走到沙边,给自己倒了杯水,顺势坐在地毯上,背靠着沙。今晚的约会依旧平淡,甚至有些憋闷,但或许是《新贵妃醉酒》的悲音刺激了他,或许是苏雯清那份固执的“真实”触动了他,他忽然不想再把这些事闷在心里了。
“行了行了,别瞎起哄。”陈武桢喝了口水,语气平静,“就是跟苏雯清吃了顿饭,逛了逛夜市,然后送她回去了。”
“就这?”刘悠苒夸张地瞪大眼睛,“陈哥,你这进度条也太慢了吧!这都第几次了?还停留在吃饭逛街送回家?连手都没牵?你这追女孩子的技术有待提高啊!”
丰文武也附和:“是啊陈哥,你这太不主动了!女孩子都喜欢主动点的男生!你得制造点浪漫,气氛到了,该出手时就出手啊!”
陈武桢苦笑了一下:“你们以为我不想?人家……人家挺有主见的。而且,我觉得这样也挺好。”
“挺好?”刘悠苒凑近一点,压低声音,带着促狭的笑意,“陈哥,你不会是……不行吧?还是苏姐姐太冷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