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穗挑了挑眉,有些好奇她的来意。
不是她恶意揣度胡淑芬,是到底跟胡淑芬当了半年多的妯娌,明白这可是个无事不登三宝殿且抠门的主,她自问跟胡淑芬的交情好没好到,值得这么一篮子鸡蛋,胡淑芬一定是有事相求。
想到昨晚上温南州跟她八卦的,温南山被抛弃的一事,她心里就有了数了。
“二嫂、不对,我还是叫你胡淑芬吧,快过来坐。”
说到底她跟胡淑芬没有什么大矛盾,以前住一块的时候,那也就是吵吵嘴,沈穗又没输过,也不值当的记仇。
胡淑芬一听沈穗改了称呼,就明白沈穗知道她离婚的事情了,原本她还有些看不开,不过这几天跟李素文住在一块,亲眼看到李素文的日子过的有多么潇洒的,突然就看开了。
也开悟了。
离婚怕啥,要是怕被人笑话,她就说自己丧夫不就行了。
再者说了,温南山眼瞅着要被温旺家连累死了,她不抓紧离婚,难道要带着孩子被温南山拖累到死嘛。
一想到俩孩子被叫狗崽子,坏分子的儿子,她瞬间就觉得离婚的名头好听了起来。
不过么,离婚之后她要想带着孩子们过的滋润,那得有一个前提,有钱。
钱从哪里来?
从工作来。
是的,胡淑芬盯上了温南山的那个工作。
她手里是有一笔钱的,不多,三百来块,大头是卖给沈穗屋子得来的三百块,后来租房置办家伙事花了些,但温南山月月往家拿工资,又存了些。
三百块听着是不少,但买一个工作是远远不够的。
再加上她和孩子们需要一个落脚的地方,总不能一直住在李素文那里,她娘家是指靠不上的,只能自己靠自己。
“沈穗,我也不跟你兜圈子,你能不能帮我一下,我想要温南山的那个工作,但是我听说温南山厂里已经准备开除他了。”
想也是,一年之内,温南山都快成市局的常客了。
还都不是什么好事。
现在工作多难得啊,厂里又不是没有别的选择,与其招温南山这样一个问题工人,不如换一个老实本分的,省的领导们哪天就被温南山给连累了。
胡淑芬就是听说了这样一个消息,才火急火燎的傍晚来医院找沈穗的。
毕竟,看人哪有大晚上来的,太失礼了。
为了表示歉意,她还斥巨资弄了这么一篮子鸡蛋,前前后后花了她将近五块钱呢,可心疼死她了。
但这钱得花。
沈穗可是个不见兔子不撒鹰的主,思及此,她又补充了一句:“只要你帮我,我每个月的工资,给你三分之一,以一、两年为限,肯定不让你白帮忙。”
沈穗有时候都特别好奇,自己到底在胡淑芬和李素文心里是个什么样的形象,有那么不近人情嘛。
“你也说了,人厂里做出的决定,我能有什么办法。”
过于高看她了。
胡淑芬见她装傻,只能挑明了说:“你没有办法,但老幺的亲生爸妈和爷奶肯定有办法的。”
她还能不知道沈穗没有这个本事,她一开始就不是奔着沈穗来的,奔着的就是老幺亲生的父母那一边的关系。
市委书记啊,市妇联的何主席啊,这么大的官,想要摆平她的事情,也就是一句话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