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守门弟子顿时笑得眉眼弯弯,心道这一趟跑得算是值了。
陶鸿悦心中一动,想着这守门弟子或许未来也有用处,便又摸了张会员卡想送过去。
怎料这次,守门弟子却摆摆手拒绝了。他似乎有些不好意思,但思虑片刻後还是诚实道:“多谢陶金丹美意,只是这会员卡虽好,但我等守门弟子……实在是囊中羞涩,只怕也不太用得到这些……”
陶鸿悦有些愣神,全然没想到自己会听到这样的答案。
却原来,方才他那句“地位低微,杂事繁多”不是客气托词,而是真心实意地心酸发言,甚至可能後面还有一句“收入微薄”没好意思给说出来。
陶鸿悦心中一动,所以,这些守门弟子虽然身处宗门,甚至于也有金丹修为,但实际上却是被边缘化的一部分。的确,虽然因为是修士而看起来颇有几分面子,可仔细分析一番,这不也就是所谓“门卫”丶“保安”一职吗
他深深地看了那守门弟子一眼,将那张会员卡重新收回袖中。
“抱歉,方才是我唐突了。”陶鸿悦拱了拱手道歉,“今日招待不周,不知您一般何时当值,有空再请您吃饭闲聊。”
那守门弟子听了,先是有些惊讶,随後深深地看了陶鸿悦一眼,“陶修士客气了,我每逢单数日在宗门山口处当值,若是有事,可随时遣人去寻我。”
陶鸿悦注意到他讲话很是注意,甚至没说“你可以来找我”,还特意说了“遣人去寻”。
当即也是微微一笑,“好,那改日再请这位兄弟小酌。”
那修士没再多言,或许也并未将陶鸿悦所说放在心上。陶鸿悦目送着他离开,心中却翻动着各种思绪。或许,他能团结的力量,还有很多……
片刻後,陶鸿悦便将目光落到了身边一直都没开口说话的瘦削少年身上。
这少年看上去摸约十五六岁的模样,长得和陶钦倒是有些相似,都得了几分陶延岩的真传。不过他性子上却比陶钦要胆怯懦弱多了,被那守门弟子带到此处,也一直一言未发,甚至到了此刻,陶鸿悦的目光终于落到他的身上,反应也并非是上前一步说话,而是下意识地瑟缩了一下。
陶鸿悦眉梢一挑,陶家就派这麽个草包来跟他谈後面的事儿他怎麽看着像是派了个送死的来呢
若陶鸿悦真是个残暴修士,这位陶鸿景恐怕真的要一命呜呼了,或者被残忍地对待一番任他发泄出气,然後再被虐杀,甚至是做成什麽用来修仙的物料——就像当初陶钦想对陶鸿悦做的那样。
但陶鸿悦自然不是那麽丧心病狂的人,他瞅着陶鸿景那缩着脖子心如死灰面如白纸的模样,忍不住笑了一声,“陶鸿景这才多久,没有就不认识我了”
突然被点名的陶鸿景吓得一个激灵,但还是终于擡起眼往陶鸿悦这儿看了一眼。但也只一眼,他就赶紧又乖顺地垂下视线,嗫嚅着喊了句:“二……大,大哥!”
他怎麽差点儿忘了,现在陶家已经没有什麽陶钦了,二哥变大哥,庶子变嫡子了!这要是真叫错了称呼,他是不是就再也看不到明天的太阳了!
想到这儿,陶鸿景又是一阵悲从中来,眼眶里开始蓄泪。
陶鸿悦有些头疼地看着这个马上就要哭出来的家夥。这可是在公司大门口,万一他真在这儿哭了,等会儿员工们上班,岂不是一个个都要看见这一幕到时候万一都以为他在这儿欺负小孩,或者是把哪个员工给骂哭了这麽办。
想到这儿,陶鸿悦赶紧一扣陶鸿景的肩膀,就把他往公司里推,“走走走,先去哥哥办公室。唉我的好弟弟,你可别哭啊,哥哥一会儿请你吃糖。”
陶鸿景:“……”
这突如其来的一句请你吃糖可直接把陶鸿景给弄懵了。
为,为什麽要请他吃糖这会不会是修仙界的什麽黑话,意思就是要给他吃什麽有毒的药丸,然後把他炼成活尸什麽的……
就这样,在陶鸿景的恐怖想象中,他被陶鸿悦推着一路走进了一个……窗明几净的办公室。屁股下接触到了一方柔软的沙发,手里被塞了一瓶灵汽水——陶鸿悦不爱吃糖,公司也没研发这类産品,只能先用灵汽水安慰安慰孩子了。
陶鸿景几乎是动作机械,完全听从陶鸿悦指令,视死如归地喝下了第一口。然後……他咂摸咂摸滋味儿,似乎还挺甜,又喝了一口,再喝了一口。
一瓶灵汽水的功夫过後,陶鸿景:“嗝……”
好,好像也没那麽可怕了。
看他的情绪终于镇定下来,陶鸿悦也松了口气,“现在,说说陶家派你来的意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