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际网络上的喧嚣并未因我的沉默而平息,反而有愈演愈烈之势。“厉少夫人玩票设计”、“借势营销”、“消耗厉家名声”的质疑声不绝于耳,甚至有几个以毒舌闻名的时尚评论家公开表了刻薄的预测,认为这不过是又一个贵族太太无聊的消遣,最终只会以惨淡收场,沦为笑柄。
更令人不安的是,一些不和谐的商业手段开始初现端倪。几家原本谈好提供特定新型环保面料的面料商,突然以各种借口推迟了签约;一个我颇为欣赏、原本已达成初步意向的自由版师,收到了来自某大型时装集团的、优厚得令人无法拒绝的挖角合同;甚至连“星云之吻”这个品牌名,都差点被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公司抢注,幸亏安德森提前布局,才及时阻止。
明枪暗箭,悄然而至。这个看似光鲜亮丽的圈子,其下的水比我想象的更深、更冷。
我坐在崭新工作室的中央,窗外是璀璨的人工星河,室内却安静得能听到自己的心跳。面前光屏上闪烁着那些充满恶意的评论和突的工作阻碍,一种熟悉的、久违的无力感试图攫住我——仿佛又回到了在虞家时,那种无论做什么都被无形束缚、被轻易否定的感觉。
难道我真的不行吗?离开了厉家的光环,我是否真的什么都不是?
就在自我怀疑的阴云即将聚拢时,工作室的门被无声滑开。
厉墨琛抱着星昼走了进来。他换下了守门人正式的制服,穿着一件我设计的、带有暗纹星轨的深灰色高领毛衣,柔和了他平日里冷硬的轮廓。星昼在他怀里咿咿呀呀,挥舞着小手,身上正穿着那件引来无数讨论的、泛着微妙量子蓝光晕的毛衣。
“他好像格外喜欢这件。”厉墨琛走到我身边,很自然地将星昼递给我。小家伙一到我怀里,就咯咯地笑,用软乎乎的脸蛋蹭我的下巴,那纯净的能量场像温暖的阳光,瞬间驱散了我心头的寒意。
“看到那些了?”厉墨琛的目光扫过我面前的光屏,语气平静无波,仿佛看到的不是狂风暴雨,只是无关紧要的噪音。
我点了点头,喉咙有些紧:“好像……比想象中难。”
“任何时候,打破常规都会遇到阻力。”他在我身边的软榻上坐下,手臂随意地搭在我身后的靠背上,形成一个保护性的姿态,“尤其是当你展现出足以威胁到旧秩序的价值时。”
他并没有说什么“别在意”或者“我来解决”之类的话,而是直接点明了本质——阻力,恰恰证明了价值的存在。
“面料商的问题,”他切换到一个务实的状态,语调清晰冷静,“安德森已经查到,是‘蒂凡尼星辰’集团在背后施压。他们垄断了高端环保面料市场百分之四十的份额,担心你的新品牌和可能采用的新技术会动摇他们的地位。”
蒂凡尼星辰……那是星际间最老牌、也最傲慢的奢侈品牌之一。
“版师被挖角,是‘银河幻影’的手笔,他们擅长这种竞争手段。至于品牌抢注,”他嘴角勾起一抹冷冽的弧度,“是个想趁机捞一笔的皮包公司,已经处理了。”
我惊讶地看着他。这些错综复杂的商业暗战,他竟然在短短时间内就查得一清二楚。
“那……我该怎么办?”在这些庞然大物面前,我感到自己有些渺小。
“你想怎么办?”厉墨琛反问我,眼神认真,“‘星云之吻’是你的品牌,清窈。你的决定,就是它的方向。你希望它只是一个安静的、小众的爱好,还是真正能站在舞台中央,出自己声音的品牌?”
他的目光没有施加任何压力,只是平静地等待我的选择。他没有大包大揽,而是将决策权再次交还到我手中。
我低头,看着怀里对我全然依赖和信任的星昼,看着他身上那件凝聚了我心血和爱意的毛衣。我想起那些在虞家压抑的日子里,只能藏在抽屉深处的设计稿。我想起虚空之心前那绝望的爆炸和新生的曙光。
我不想再退缩了。
“我想让它被看到。”我抬起头,眼神不再迷茫,“我想让‘星云之吻’成为真正有影响力的品牌。”
“好。”厉墨琛没有任何犹豫,仿佛早就料到了我的答案,“那么,我们就按照商业规则来,但用我们的方式。”
他的“全力支持”,在这一刻才真正展现出其可怕而高效的形态。
它不是简单的资源堆砌,而是一套缜密而精准的组合拳。
第一,技术壁垒与标准制定。
厉墨琛并没有直接去敲打蒂凡尼星辰集团,而是让守门人科技下属的一个材料实验室,以技术授权的形式,与我合作成立了一家新的生物面料公司。这家公司直接生产我所需要的那种融合了微能量导流纤维的独家新型面料,不仅自用,未来还可对外供应。
同时,他让守门人的标准认证部门,为“星云之吻”采用的能量温和导流技术制定了全新的安全和使用标准,并率先获得了星际消费品安全委员会的认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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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意味着,我不仅跳出了原有面料商的钳制,反而拥有了他们无法企及的核心技术和行业标准话语权。蒂凡尼星辰的施压,成了一个笑话。
第二,人才与情报网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