围观的人群也听出不对劲,议论的声音更大了。
肖芷涵没有再理会他们。
她转过身,对着所有围观的同事,鞠了一躬。
“各位叔叔阿姨,大哥大姐,对不起,让你们看笑话了。”
“我知道,清官难断家务事。”
“但今天,我不想再忍了。”
“我想请大家,为我做个见证。”
她的声音带着颤抖,但更多的是决绝。
然后,她开始说了。
她一字一句地,把自己从小到大的遭遇,全都说了出来。
她说,自己从记事起,就是家里那个可以被随意打骂、使唤的丫头。
她说,家里所有好吃的、好穿的,都紧着弟弟。
她说,自己为了能上学,跪在地上求了三天三夜,换来的却是父亲的一顿毒打。
她说,自己为了给弟弟凑娶媳妇的彩礼,被他们卖给了顾家。
她说,结婚后,那个游手好闲的弟弟,是如何一次次上门勒索。
她说,那个犯了法的弟弟,是如何被他们惯得无法无天,最终进了监狱。
而现在,这对父母,不想着如何教育儿子改过自新,却又把主意打到了她的身上。
想让她拿出丈夫在部队里的津贴,去填无底洞。
肖芷涵的声音不大,但每个字,都砸在所有人的心上。
她的脸上没有眼泪,但她的声音里,充满委屈。
整个工厂门口,一片安静。
所有人都被她的话惊住了。
大家看着眼前这个柔弱的女孩,再看看那两个脸色青白的父母,眼神变得鄙夷和愤怒。
“天底下怎么有这样的父母!”
“这哪里是父母,这简直就是吸血鬼!”
“为了儿子,就要把女儿往死里逼吗?”
“太不是东西了!”
舆论瞬间逆转。
肖富贵和刘桂枝成了众矢之的。
他们在所有人的指指点点中,无地自容。
刘桂枝还想嘴硬,想撒泼。
“你胡说!你这是污蔑!”
但她的声音,在众人的唾骂声中,显得苍白无力。
肖芷涵看着他们狼狈的样子,心里没有快意,只有悲哀。
她走上前,最后一次,看着这两个给了她生命和痛苦的人。
“我最后说一遍。”
她的声音平静。
“肖振国是罪有应得,我不会为他花一分钱。”
“你们的情,你们的养育之恩,从你们把我卖掉的那一天起,我就已经还清了。”
“从今天起,我肖芷涵,和你们肖家,再无任何关系。”
“是死是活,是富是贵,都与我无关。”
“以后,不要再来找我。”
说完,她转过身,在同事们的簇拥和保护下,走进了家属院的大门。
身后,是她父母的咒骂,和围观群众的斥责声。
那些声音,渐渐远去。
当家属院的大门在她身后缓缓关上时,肖芷涵的眼泪,终于掉了下来。
但她知道,这是和过去告别的眼泪。
从这一刻起,她的人生,将迎来新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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