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念安……
这三个字像滚烫的烙铁,烫在他心口那片早已焦黑的废墟上!
他猛地站起身,在空旷冰冷的办公室里来回踱步,步伐又快又急,带着一种被困野兽般的焦躁。左手无意识地攥紧,伤口被挤压的疼痛传来,却奇异地带来一丝短暂的、病态的清醒。
他走到巨大的落地窗前,俯瞰着脚下如同星河般璀璨却冰冷遥远的城市灯火。玻璃倒映出他模糊的身影——高大,孤寂,周身弥漫着浓得化不开的疲惫和一种近乎自毁的偏执。
后悔?
不!
他猛地甩头,将这个懦弱的字眼狠狠驱逐!
他顾霆琛的人生字典里,没有后悔!只有征服!只有掌控!只有用更强大的成功,去碾碎所有试图扰乱他心神的东西!
他需要更多的工作!更疯狂的扩张!更彻底的麻痹!
他抓起内线电话,声音因为长时间缺乏睡眠和过度使用而沙哑,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通知北美分部负责人,立刻上线!我要听他们关于收购‘黑石能源’的最新进展!现在!立刻!”
日子就在这种近乎自虐的疯狂运转中一天天过去。
一个月后。
又是一个凌晨三点。
顾霆琛刚结束一个跨洲的视频会议,揉着剧痛的太阳穴,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办公室内只亮着一盏台灯,光线昏暗,将他深刻的五官笼罩在阴影里,更显疲惫和冷硬。
保镖队长轻轻敲门进来,手里拿着一份文件:“顾总,这是下个月您需要出席的重要活动清单和行程草案,秘书处刚整理好,请您过目。”
顾霆琛没有睁眼,只是伸出手。保镖队长将文件恭敬地放在他面前的桌上。
他缓缓睁开眼,目光落在摊开的行程表上。密密麻麻的行程,如同他这段时间的生活,被切割成精确到分钟的商业任务。他的目光机械地扫过那些地名、会议名称、合作对象……
突然,他的目光在某一项上顿住了。
“下月日,法国巴黎,全球顶级珠宝设计大赏颁奖典礼(顾氏集团为席赞助商,需总裁作为颁奖嘉宾出席)。”
巴黎……
这两个字像一根无形的刺,毫无预兆地扎进他混沌而疲惫的脑海深处。
一股莫名的、毫无来由的烦躁猛地窜了上来!比以往任何一次都更加强烈!
他盯着“巴黎”和“珠宝设计”这几个字,眉头死死拧紧,下颚线绷得如同拉满的弓弦。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排斥感,如同冰冷的藤蔓缠绕住心脏。
为什么是巴黎?为什么是珠宝设计?
这两个元素组合在一起,像一把生锈的钥匙,试图强行撬动他心底某个被厚厚冰层和废墟掩埋的角落,带来一种尖锐的不适和抗拒。
“这个,”顾霆琛的声音异常冰冷,带着一种斩断一切的烦躁,修长的手指用力点在“巴黎珠宝大赏”那一行上,力道之大,几乎要戳破纸张,“推掉。换人去。”
保镖队长愣了一下:“顾总,这是全球顶尖的盛会,影响力巨大,而且我们作为席赞助商,您亲自出席能极大提升顾氏在高端艺术领域的品牌形象,秘书处评估过…”
“我说,推掉!”顾霆琛猛地抬头,眼神锐利如刀,带着一种近乎暴戾的寒意,瞬间打断了保镖队长的话,“听不懂吗?换人!随便谁去!别拿这种小事来烦我!”
那眼神里的冰冷和不容置喙的强势,让保镖队长瞬间噤声,后背凉:“是!顾总!我立刻通知秘书处调整行程!”他不敢再多说一个字,拿起文件迅退了出去。
办公室重新陷入死寂。
顾霆琛重重地靠回椅背,胸口剧烈起伏了几下,仿佛刚才那瞬间的烦躁耗尽了他积攒的力气。他闭上眼,试图将“巴黎”和“珠宝设计”这两个该死的词从脑海中驱逐出去。
可那莫名的烦躁感,却如同跗骨之蛆,不仅没有消散,反而在死寂中愈清晰。
他烦躁地扯了扯领带,将领口扯松,露出线条冷硬的下颌和微微滚动的喉结。目光落在桌面上,那份被推开的行程草案旁边,是保镖队长留下的另一份常规简报——关于近期全球重要商业动态和值得关注的新兴人物。
他心烦意乱地随手翻开简报。
目光无意识地扫过国际版块。
一条简短的消息映入眼帘:
【国际珠宝设计界新星‘echo’即将亮相巴黎大赏!神秘华裔设计师度公开角逐最高奖项,其作品‘新生·枷锁’系列引业界轰动!】
消息很短,配图是一张模糊的、只能看到设计师侧影和部分作品细节的宣传照。
顾霆琛的目光在那张模糊的侧影上停留了不到一秒。
毫无感觉。
一个无关紧要的名字,一个模糊的影子,一个远在巴黎的所谓“新星”……
与他何干?
他只觉得这简报上密密麻麻的字迹晃得他眼睛生疼,太阳穴的抽痛更加剧烈。
他猛地将简报合上,连同那份该死的行程草案,一起拂落到宽大办公桌的一角。
仿佛拂去了什么令人极度厌烦的尘埃。
他需要工作。更多的工作。更深的麻痹。
他再次拿起内线电话,声音沙哑冰冷,带着一种近乎偏执的驱动力:
“让并购部的人,全部过来!立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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