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久了,季宴的涂鸦竟真有了几分样子。
虽然太阳依旧画得像个荷包蛋,但至少会加上放射状的线条当光芒;火柴人也不再是简单的棍子造型,开始有了圆润的轮廓。
“啧啧,这就是爱情的力量啊。”
苏晓翻着日历本调侃,“季总现在画的小人儿都有表情了。”
她指着其中一个笑脸,“看这嘴角上扬的弧度,跟某人谈恋爱时的傻笑一模一样。”
周婷则注意到细节的进步:“花瓣的纹路越来越细腻了。”
她悄悄对沈清澜耳语,“上周那张,他还特意画了你最喜欢的莲花。”
季宴听到这些评价,表面上一本正经地继续工作,耳根却悄悄红了。
沈清澜现,他最近画画的姿势变得格外认真,有时甚至会在办公室偷偷练习。
桌上那沓废弃的a纸背面,全是密密麻麻的简笔画草稿。
“季总这是要转行当插画师?”
某天沈清澜故意拿起一张草稿问道。
“只是觉得”
他摘下眼镜揉了揉鼻梁,“记录生活的方式,不该只有数据和报表。”
“这本不给她们看。”
说着从抽屉里拿出一本崭新的素描本,扉页上工整地写着《与澜的日常》。
沈清澜看着他又开始认真临摹教程的模样,忽然觉得,这些歪歪扭扭的画作,比任何大师级的艺术品都来得珍贵。
毕业典礼当天。
沈清澜翻到日历的最后一页。
左侧是季宴反复练习多日的学士帽简笔画,笔触虽稚拙却透着认真;
右侧是她某日随手添上的毕业袍少女,裙摆还画着莲花纹样。
中间那行歪扭的“明天见,季太太”,墨迹深浅不一,显然被描摹过多次。
她的手指轻轻摩挲着日历最后一页,现季宴故意将倒计时停在了o天。
那是他特意多留的一页空白,旁边还标注着一行小字:
“等你画上最喜欢的花”。
忽然想起某个雨夜,她握着他的手教他画莲花的模样。
当时她笑着在旁边补了朵并蒂莲。
如今看来,早就是心照不宣的约定。
而日历一旁,两枝含露的青莲静静绽放在瓷瓶里。
沈清澜手指轻触莲心,拿起那枚藏在花蕊间的素戒。莲纹戒圈上还沾着晨露,在阳光下流转着温柔的光晕。
她将戒指缓缓推入无名指,忽然被一双手臂从身后环住。
季宴的下巴轻抵在她肩头,带着晨露气息的呼吸拂过她耳畔:
“这枚素戒,我照着你画的莲花设计的。”
本以为这就是全部。
却没想到,毕业典礼的余晖中,沈清澜被引至校园的莲花池畔。
满池莲花静静绽放,在晚风中轻轻摇曳。
季宴站在池心亭里,特意换上的白色衬衫的袖口卷至肘间,手里捧着一盏素胚莲花灯。
见她走来,他抬手示意,十几架无人机缓缓升空。
每架下方都悬着一页日历的复刻版,那些歪歪扭扭的简笔画在暮色中连成流动的画卷。
“最后一页。”
他指向最新升起的那架无人机,下方展开的最后日历页上,两朵并蒂莲开得正好。
“我练习了三个月,还是画不出你万分之一的美。”
季宴忽然单膝跪地,从怀中取出一个深蓝色丝绒戒指盒。
他轻轻掀开盒盖,里面静静躺着一对造型别致的钻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