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清澜垂眸掩去眼中的讥讽。
这是暗示啥?
暗示三皇子出事前还不忘陷害一下萧景珩?还是暗示陛下借此陷害萧景珩?
江湛继续道,声音压得更低:
“说来蹊跷,东林围场那日的布防,本该由金吾卫值守,最后却换成了羽林卫和影卫。“
他意味深长地顿了顿,“这些可都是陛下的心腹啊。”
“老臣不敢妄加揣测。”
他故作惶恐地摇头,“只是王爷遇刺、太子殒命,最终得益的?”
话到一半突然噤声,像是意识到失言般,不安地看向萧景珩。
江清澜忽然轻笑一声,茶盏地搁在案上。
“父亲大人,”
她抬眸直视江湛,眼底寒芒毕现,“您当这屋里的人都是傻子么?”
萧景珩唇角微勾,慢条斯理地往她盏中续了新茶。
江湛脸色骤变:“清澜,你这是何意?”
“羽林卫(皇帝亲卫队)调防要经三省用印,金吾卫(京城巡防部队)轮值需兵部勘合。”
她轻点案几,“父亲既然连这些细枝末节都打探得清清楚楚。”
突然抓起茶盏泼在地上,水渍恰在江湛脚前溅成一条线:“怎么偏就忘了查查,您府上那位新纳的姨娘,是太后赏的人?”
屋内骤然死寂。
萧景珩抚掌轻笑:“我家王妃慧眼。”
我家王妃终于不只是气他,连自家父亲都要开怼。
果然见她缓缓起身,裙裾拂过案几出簌簌轻响。
“父亲。”
她声音轻柔得可怕,“您这般费尽心机,究竟想要什么?”
指尖就着茶水,在案几上蜿蜒成字【谋逆】。
江湛猛地后退,官靴踩到方才的茶渍,险些滑倒。
“还是说?“
茶迹又化作【幼主】二字,“您想跟着太后娘娘,挣个顾命大臣的殊荣?”
“胡言乱语!”
江湛脸色煞白,袖中密信滑落在地。正是太后手谕。
他慌忙去捡,却见信纸唰地飞入萧景珩手中。
“尚书大人。”
萧景珩抖开信笺,轻笑,“您这忠心,倒是分了好几家啊?”
江清澜依然不打算放过他。
她缓步上前,居高临下地看着江湛:“父亲大人贵为户部尚书,位列九卿,享不尽的荣华富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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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忽然俯身,玉簪流苏垂在江湛眼前晃啊晃,“却偏要拿全族性命,赌这诛九族的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