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董。”
她唤了一声。
家中空荡荡,没人回答她。
与此同时,瑞湾。
一线江景阳台,睡眼惺忪的脑袋从软枕上擡起,茫然。
涣散的视线聚焦,顾令仪环顾四周,混沌的脑袋稍微运转了会儿才意识到自己已经搬家了。
进客厅倒了杯水,客房门底下,一丝光线泄露出来。
顾令仪给闫珂发消息:【还不睡?】
那一丝光线瞬间消失。
顾令仪:“。。。。。。”
鬼鬼祟祟的干什麽,该不是带了公司産品过来在试用吧。
那还真是打搅闫珂的好事了。
默默退回阳台,关上隔音玻璃门,躺回她的软椅。
没再敢给闫珂发信息,怕影响她的状态。
脑袋埋进软枕,闭上眼睛。
可这次,无论如何也睡不着了。
一觉熬到天亮,顶着个硕大的黑眼圈,用粉底盖了盖才出门。
接连几天,睡意全无,甚至影响到了工作效率。
这不行。
没了那床熟悉的丝绒被,压根儿就睡不着。
就算抱着新被子很努力睡了三天,把被子腌入味,还是难以入睡。
连日失眠困扰着她,脑海里有根筋,一直突突跳,涨得难受,好像要从里面爆开。
顾令仪拖着疲倦的身躯,窝进阳台的躺椅,强制脑袋关机。
一个小时後,清醒的狐狸眼幽幽看向江边。
·
“顾董,睡眠舱的体验如何?您跟我说说您的全部感受,多详细都可以。”
白大褂看向光屏的睡眠数值,眉心高高隆着。
“还行,比前几天稍微好一点,至少能浅睡。”
“以往也是这样吗?就是您脱离了熟悉的被子,就难以入睡?有没有特例?”
顾令仪本来都要应下前一个问句了,後面的提问让她微微发愣。
“有特例。”
“可以具体说一下吗?”
“朋友的被子。”
惜字如金。
治疗睡眠的医生,通常都具备心理咨询资质,一听这回答就知道顾董不太想提及那位朋友,是下意识的回避态度。
医生:“您原来熟悉的被子呢?”
顾令仪默了默:“我需要一个脱离这床被子,还能治疗我睡眠障碍的方案。”
怪她走时太大意,忘了拿被子,现在骑虎难下。
患者诉求已经很明确了,医生颔首。
“那顾董所说的那个例外,是否只针对那一个朋友?”
顾令仪轻揉眉心:“嗯。”
彻底远离姜砚卿家的前几天,她的丝绒被沾上了几滴牛奶,被姜砚卿送进洗衣房,後来盖的是姜砚卿家里的被子。
没有睡眠障碍,盖上就能睡,盖了几天亦是如此。
“那找朋友借被子的方案咱们排除。”
“嗯。”
“这样,您这两天先来睡眠舱改善睡眠,至少养足上班的精神,再探讨下一步的治疗,咱们慢慢来,顾董觉得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