瞳孔微微收缩,似是不敢相信顾令仪还能这样上药。
顾令仪一只手撑在床面,机械声持续响着,她看着那双眼眸一点点变得涣散,仿佛浓墨泼了水,渐渐化开。
窗外的雪逐渐变小,时间走到6:00。
粉唇依旧紧闭,无声承受顾令仪给予的所有,只偶尔漏出细微的喘息。
·
姜家老宅。
房间装饰古朴,光线明亮。
床榻上,躺着一位头发花白的老者,面如缟素。
“连你们亲生的长姐都请不回来,一个两个都是废,废。。。。。。物!”
一阵剧烈的咳嗽声。
姜状扶着床榻上的父亲:“您消消气。”
他扫了眼床边跪着的弟弟和侄儿们。
一个个低着脑袋,鹌鹑似的不敢说话。
说到底,是谁也不敢接姜砚卿这茬。
他这女儿自从海城出差回来,就一心一意跟着霍言,完全没把姜家放在眼里。
屡次三番派人去竹高,结果自家人被保安挡在外面,连门都进不了。
只有个姜瞻威运气好进去了,但还是被叉了出来。
姜砚卿电话也不接,他们又不好直接去阳光小区打扰,免得惹霍言烦。
“爷爷。。。。。。大伯,我自请,去请长姐回家。”
姜状正烦着,闻声看去。
目光锐利,女人被盯得毛骨悚然,垂着眸,後背完全紧绷。
良久,身旁不知谁悄悄咽了口口水。
“瞻威的妻子?”姜状问。
“是,是。。。。。。”
“不要让爷爷失望。”
“明白。。。。。。”
牧蝶如蒙大赦,躬身退出房间。
晒着太阳,呼出一口长气。
“六少夫人。”
佣人突然在一旁出现,吓了牧蝶一跳。
“六少爷托我传话,让您晚上六点,准时在祠堂门口接他,推上轮椅。”
“好,我知道了。”
佣人离开,牧蝶回到自己的院子,进入书房。
四下看了眼,确认没人,才小心翼翼拉开书桌的柜子,取出一台手机。
划开屏幕,熟练地点进社交软件。
无视不断新增的未读消息,径直下拉到六小时前。
【瞻威,我怀孕了,三个月,检测结果是个男孩。】
她捏了捏拳头。
:【下午首都医院见】
那头回复迅速:【好!】
选中三条信息,删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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药上了一整个清晨,顾令仪和姜砚卿在家睡过了周五,醒来已是周末。
各自有点公事,约定忙完後,下午在首都医院碰面。
保姆车下了高架桥,拐入竹高特行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