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姑,我害怕。。。”
“怕?这个时候知道怕了?你私自带着弟弟出门的时候怎麽不知道怕了?”
祝繁星蹬着红色高跟鞋,高贵冷艳的脸上尽是绝情,她手上拿着钥匙,不容置喙的关上了门。
差点被夹到手指的祝芙红着眼睛缩回了手指。
屋里黑黢黢的,一点光亮都没有。
以前祝家很穷,在整个乡里都是出了名的穷。
家里连个电灯也没有,还是点的煤油灯和蜡烛。
祝芙很怕,但他还是哆嗦着爬去熟悉的地方摸出了蜡烛。
火花在昏暗的小房间里显得如此诡异,照的祝芙的脸微微有点变形。
他怔愣的站在原地,看着周围熟悉又令他害怕的一切景物。
就在客厅,那个蒲团摆放的位置。
小时候爸爸就在那里打妈妈,後来爸妈都死掉了,那里就成了姑姑惩罚祝芙抄发票的地方。
姑姑说,要让祝芙记着,他爸妈没有养他,一切都是这个姑姑在养。
即使祝芙成年了,可这个地方给他带来的阴影太大,他还是特别怕。
但他不敢去别的地方。
因为他知道姑姑在这屋子里安了监控。
他的一举一动都在姑姑的眼皮下。
现在的姑姑应该在老家祠堂里悠闲地喝着茶,一边看监控,一边游刃有馀地打发那些来讨钱的村民。
老旧的房子四面漏风,快到夜晚了也不见一丝光亮。
祝芙像是陷入了无尽的梦魇中。
自从他有记忆开始,爸妈就永远在争吵。
然後就是爸爸不停的打妈妈。
小小的他那一年就是在现在跪的这个地方为妈妈挡下了爸爸的啤酒瓶子。
“我打死你个孽种!还有你,你生的什麽怪物?还长兔耳朵?恶不恶心!!”
爸爸一直讨厌自己,因为自己长得太漂亮,从而爸爸一直怀疑他是妈妈跟别人生的。
“呸!!”
小小的祝芙勇敢的挡在妈妈面前,甚至还帮妈妈收拾行李。
“妈妈!快走!”
可妈妈每次都蹲下身来抱着他痛哭流涕:“傻孩子,妈妈走了你怎麽办?妈妈的根在这,走不了。”
就这样她跟爸爸蹉跎几年後就撒手人寰。
她的棺材当时也是停在现在这个地方。
祝芙伸出手去摸了摸光滑的地板。
潮湿的,光滑的。
他不舍的摸了又摸,似乎想通过这样的方式去摸一摸妈妈。
想起刚回s市的时候,其实他很痛,身上哪里都痛,在平安村的时候看见村子如此贫困,他不想再为张姨增加负担,忍一忍也就过去了。
回来後看见祝繁星心疼的把谢裕抱在怀里,一口一个宝宝的喊着,不放过谢裕身上每一个地方的检查。
他想妈妈了。
妈妈那麽温柔,如果看见他受伤了,肯定会把他搂进香软的怀抱里又哄又亲。
祝芙吸了吸已经哭堵的鼻子。
再看房间的每一个角落,处处都是妈妈的影子。
绣花的妈妈,穿着新衣服的妈妈,给他擦脸的妈妈,哄他睡觉的温柔妈妈。
如果妈妈还在,那他应该会是很幸福的。
祝繁星就是这麽狠,拿捏住了祝芙的命门,没有想象中的大吼大叫歇斯底里。
带祝芙回一趟家就已经是诛心了。
祝繁星从老家祠堂里出来。
打着灯笼走了很远的路。
来到一处小土坡上,那里有一个潦草的小坟包。
“怎麽样?在这里还习惯吧,哥。”
她擡起脚踹倒了那唯一一个碑。
“我觉得你还是不配在这里待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