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门,没两米。
很温柔的声音,清清淡淡,极衬今天的天气。
庄春雨转头,看见苏缈从露台的椅子上站起来,好看的眉毛微微聚拢成小小漂亮的峰峦,一点迟疑:“你……还记得我吗?”
要!命!
躲不过了。
庄春雨心里叹口气,一副意外又惊讶的表情,朝人缓步走近:“啊?诶?真的是你啊苏缈,好多年不见了,昨晚在楼下我还以为自己看错了,没敢认。”
没等对方先说,她率先一步把自己的形象圆好。
苏缈听完,恍然模样,她抿唇笑了:“原来是这样。我还以为,你在假装不认识我。”
“过来坐会儿吗?”
庄春雨愣了下。
不是吧……
姐,这是能说的吗?
这麽直白??
故意的吧。
周遭的氧气被抽走,庄春雨觉得自己处于随时窒息的边缘。
“。”她在心里打出个句号,静默片刻,打哈哈地笑,“怎麽会,古话有句怎麽说来着,人生三大喜事,洞房花烛夜,金榜题名时,他乡遇故知。”
“那咱们这也算是……他乡遇故知,对吧?我开心还来不及呢。”
庄春雨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什麽了,现在完全是嘴比脑子快,想到什麽说什麽。
还好出门前考虑到今天要走不少路,穿的运动鞋,不是凉鞋,不然的话,苏缈就能看见她用脚趾抠出三室一厅。
那多失礼。
只是当她望进那双黑色的眼眸,明净清透,里头除了浅浅的倒影再无其他。
眼睛骗不了人。
苏缈不像故意的,也不像是话里有话的暗讽或者其它,她,很真诚。
这让庄春雨生出点莫名的,名为羞愧的情绪。
也是,苏缈做人做事一贯如此,就连当初拒绝自己的时候都是坦坦荡荡,真诚得不得了,好像庄春雨向她表白,才是种亵渎和冒犯。
哎,算了。
庄春雨拉开苏缈对面的椅子,坐下。
两人面对着面,她开始没话找话:“其实都挺多年没见了,我觉得我和以前的变化还是挺大的,你就不怕认错人啊?”
无处安放的手习惯性擡起来,想要捋捋头发,手擡到一半,想起来,又放回腿上。
这是庄春雨没话说,或者尴尬时习惯性的动作。
苏缈看着她,突然笑了。
很轻的一声。
庄春雨被她笑得懵了会儿:“你笑什麽?”
不是,为什麽要笑啊?
难道她刚刚说的话很好笑吗?
她变化不大吗难道??
跟以前比,她变漂亮了很多好吗?
庄春雨不知道为什麽,平常自己挺正常的一个人,沾上苏缈,就变得敏感又脆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