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春雨知道苏缈在想什麽,也知道对方既然问出了口,就是想要自己陪她一起去。
但,刚刚经历过被旧时光里的旧人背刺,对于故地,庄春雨其实是比较抵触的。
嘴上说不介意,尊重啊,理解啊,是一回事。
能不能做到又是另一回事。
知行合一,对目前的她来说还有些难。
庄春雨倒也没有一口回绝,她装模作样:“这个我暂时不知道诶,我考虑一下吧,回头我看看我的时间安排表。”
“说完了?”
这回轮到她问。
“说完了。”
苏缈将手背翻过来在睡裤上抹开,擦去那点水渍:“帮我吹头发吧,”她侧脸,举起自己的右手在庄春雨面前轻轻一晃,扮演一支蔫掉的花,笑着撒娇,“手酸……庄庄,你的责任。”
庄春雨怎麽会听不懂她的明示。
给她一个白眼。
平静的表象之下是温度攀升的血液和失速的心跳在叫嚣,手为什麽会酸呢,庄春雨比谁都清楚,她是感受那双手的人。
“嗡嗡”风响,吹风机没能很好地完成它的使命。
苏缈的头发只吹到半干。
因为庄春雨发现,自己给苏缈吹头发时,对方这样坐在她怀里仰脸看她的模样,很乖丶很清纯,很想让人攀折弄乱,想要看见这张温和从容的脸上,也出现一些难以克制的神情。
比如,荡漾。
还比如,渴望。
所以她就这麽做了。
然後她感受到了,是一样的。
砰砰乱撞的心跳,原来你也为我神魂颠倒。
只是苏缈的表达很含蓄,含蓄在紊乱的呼吸里,含蓄在想要闭紧,又忍不住微张的红唇上,含蓄在抓紧又松开的五指间。
到一半的时候,庄春雨停下来。
她後知後觉发现一个秘密:“你刚刚为什麽又去洗澡?”
苏缈没有立即回答。
庄春雨俯身贴近,她们的呼吸大约在空气中交缠了四五秒,微哑的声音传来:“……弄太久,有出汗。”
“哦?是这样吗?”
庄春雨压根就不信。
房间里空调就开得很足啊,况且按照节气来说现在已经是秋天,这两天温度也有下降,晚上的气温,其实是还不错的。
况且苏缈到底出没出汗,她能不知道?
她们是那样贴近彼此。
她微微侧脸,用含过苏缈的唇贴在她耳畔,滚烫的气息,用气声直白地刺穿与羞耻有关的隐秘:“你是不是做我的时候,自己湿得一塌糊涂。”
糟糕。
灯光下,苏缈浓密的睫羽在轻轻颤动。
这句话,她很有感觉。
心尖像是被人拧了一把,酸酸胀胀溢出汁水。
苏缈不受控制吐出沉沉的气息:“庄春雨……”该说些什麽呢,唇微微张着,苏缈也不知道自己是想说什麽,她现在没有逻辑,也没有大脑。
集体罢工。
身和心都只是跟着眼前这个人的动作而已,她被庄春雨牵引,随她起伏。
庄春雨蓦的笑了,从鼻子里哼出的一声气息音,隐着笑意的黑瞳微微闪烁,将人一瞬不瞬盯紧。
她感受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