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年少刚刚萌芽的爱情,请先往後稍稍。
谁也没想到,这麽一稍,就是好多年。
十八岁生日那天,苏知毓回来了。
有点衣锦还乡的感觉,她站在校门口等苏缈放学,苏缈隔老远看见她,不知道为什麽,第一眼的直觉就是妈妈来接她了。
感觉也确实没错。
苏知毓的事业就是做得风生水起,并且在深市买了房子,准备长居那边。
母女两回了一趟老房子那边。
苏知毓一回来,那些说她“这辈子算是完了”的闲言碎语又变成了“命真好,又在外头找了个好男人”。
这话,是母女两回家时,路过街口,一个眼熟的老男人说的。
苏缈很少和人生气,那回,差点冲上去和人理论,却被苏知毓拉住:“管他们干嘛,嘴长在人家身上,你管得了一时,管得了一辈子吗?”
“让他们去说,搬走以後这辈子都不会再见了,和他们浪费时间较什麽真。”
起初,苏缈以为妈妈只是想息事宁人,观察几天後,她发现苏知毓是真的不在意。
是一种,根本没把这些人放在眼里丶不屑理会的盛气凌人和自傲。
熟悉的妈妈又回来了。
苏缈喜欢和妈妈待在一起,远胜过在姨妈家。
于是这八年里,那些她有意克制丶僞装,和压抑的天性随着苏知毓的回来慢慢苏醒,塑成一个真实的,完整的,从骨子里就盛气凌人的苏缈。
苏缈的第三次权衡利弊,在大一那年寒假。
苏知毓同样没有替她做选择,只是问她:“想去参加电视台的选秀吗?你考虑好就是,你现在已经成年了,做什麽决定都可以,对或者错都不重要,只需要想好你能不能够承受这个决定带来的後果。”
去选秀,现有的学业会受到影响,身边的同学朋友自然也会议论,倘若选出个名堂来,还好,如果落选,可能两头空。
苏缈不是很喜欢规规矩矩的人生。
她考虑了一下自己的综合条件和能力,觉得不会影响到大二的太多课程,就算落选,回来也能兜住,于是去了。
自此,人生翻天覆地。
苏缈很好,很幸运,有苏知毓这样的妈妈作引路灯,即便这盏灯在她的十岁到十八岁,中间短暂地消失了一段时间。
但她终归,还是走回了自己专属的人生路上。
现在,又到了该权衡利弊的时候。
第四次吗?
似乎不是。
庄春雨在苏缈离开以後忽然就觉得,什麽啊,这个世界上好像确实也已经没什麽有意思的东西了,被骂没意思,吵架没意思,谈恋爱也好没意思啊。
网线一拔,眼睛和耳朵就都清静了。
苏缈带走了她外卖过来的酒,但不代表,她不能再买。
可现在就连喝酒,庄春雨也觉得很没意思。
她关掉手机,回到床上做一只蜗牛。
再睁眼时,窗外天已经黑透。
冬天的夜晚,来得很快。
庄春雨是被客厅里传来的零碎动静吵醒的,像有人在翻什麽东西,哐,哐,哐。
她昨晚本来就没怎麽睡,这会儿短暂地睡了几个小时又被吵醒,神经一跳一跳,加上酒精的作用,脑袋昏昏沉沉快要炸掉。
但尚有几分理智,没有冲出去跟人干上。
好家夥,她家里进贼了!
那个报警号码是什麽来着,12110,对,庄春雨靠在墙边把手机亮度调低,开始编辑短信报警。
“咚”的一声。
有人发出声吃痛的闷哼,听起来,像是因为光线太黑而撞到了什麽东西。
庄春雨编辑消息的动作一顿。
什麽啊,还是个女贼。
不过这声音,听着有点耳熟。
庄春雨捏着手机,报警的短信已经编辑好,指尖悬在“发送”键的上方。她迟疑了会儿,探出半个脑袋,朝人影试探性地喊一声:“苏缈?”
庄春雨都做好准备了。
要不是,她就火速关门反锁,躲在卧室里等警察上门。
但那女贼还真就转过身来,边揉手肘,边问她:“吵醒你了吗?”
作者有话说:天呐,谁能想到我今天本来都准备请假了!一眨眼就写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