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一道大题的後两问他不会,迟蓦教的。
“阿呆。”齐值轻声喊他。
李然仍是那个遵守课堂纪律的好学生,身体没有动,只有馀光乜过去了一点点:“嗯?”
齐值看了一眼背过身去板书的班未,勾手:“过来点儿。”
李然没过去,用说小话的音量坚持自我:“你说呗,我听得见啊。”
齐值拧眉,确认道:“你和我表哥……恋爱了?”
李然比他拧眉还深呢,不高兴地说道:“你怎麽总是这样问呢。我们没在一起。你不要整天没事干瞎猜我和我哥的关系,不礼貌,我不喜欢。我现在的任务是好好学习,才不想其他呢。”
言语间甚至有一抹恃宠而骄的骄傲。
齐值被面临高三而必须好好学习的言论堵得哑口无言,半晌没说出话。
班主任在台上讲学习,李然在台下想学习,很快满脑子都被高光伟业的学习大任占据了全部身心,别说齐值作为外人,就连他哥是里人,也被没良心的李然忘了个干净彻底。
等晚自习结束,迟蓦开着车来接他,黑暗里他探身帮李然绑好安全带以後,而後问他应不应该对早上的事有所解释。
李然无辜道:“什麽啊?”
眼神清澈,表情纯真,这是真忘了,没一丝掺假。
迟蓦:“……”
这瞬间迟蓦觉得他真是好人做久了,都快忘了做天然的坏种是什麽感觉,想直接动手把坏蛋李然的手抓过来按下去,重复一下早上的行径。
但太变态了,他没这麽干。
迟蓦气笑了:“你行。”
“坏孩子。”他如是评价。
此人常年肃着脸,不熟时总显得生人勿近,熟了就知道他就是狗脾气,是真的生人勿近。
和李然在一起的时候,他常常有笑脸,虽不明显,但是很温柔,总能让李然不自觉地沦陷。
现在迟蓦可不温柔,肃冷的面容带着嗤笑,好像李然又犯了什麽不可饶恕的大罪,人没哆嗦屁股先哆嗦了:“我不坏……”
“你还不坏?你把我——”
一阵手机震动猝然打断迟蓦想要和李然掰扯的心理,他狠狠一皱眉,甚是不爽。
作出一副要是这人敢告诉他没事的话,他就让他去和阎王爷做一回亲父子的狠戾表情。
拿起中控台里的手机想直接挂断,但看到备注犹豫了两秒。
李然顿时看见“大傻哔”几个字的备注,红润的嘴唇轻轻地抿起来,突然感觉他哥在其他人面前也能像个接地气的正常人。
好亲近的称呼啊,他声音不大,缓慢的语气却像查岗:“这是谁啊?”
“心理医生。”迟蓦等震动自动挂断,才漫不经心地把手机重新丢回中控台。
李然立马心道:“原来不是亲近,是我哥真的在骂人呢。”
怪有意思的。
他第一次从迟蓦手机上看见这个备注,但很早之前就知道心理医生的存在。
他哥不主动说,李然害怕听到难过的事,也不敢问迟蓦。
其实他很想了解迟蓦更多。
李然从最基本的东西轻轻试探道:“哥,心理医生……都会跟你聊些什麽啊?”
迟蓦发动引擎:“聊你。”
“……啊?”李然不解其意而且甚感惊讶地摸耳朵,“还有我的事?我不认识你的心理医生啊。”他更好奇了,“那你们都聊我什麽呀?”
迟蓦面无表情地说道:“他让我放过你。”
不等李然继续问,他就转过头来,夜晚的路灯再亮堂也不如白昼的太阳光,迟蓦的脸仿佛忽明忽灭,变得晦涩不清,活像禁欲多年求而不得丶一旦尝到甜头今生今世都不会放手的恶鬼。
迟蓦缓声说:“我告诉他做梦去吧——除非我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