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
成年的这一天对他来说仿佛是一场重塑涅盘的新生,李然闭上眼睛,心想,真正的被爱,就是他现在所感受到的。
迟蓦就在耳边这一声又一声的“哥”里,一边觉得自己愈发得妄欲烧身血脉偾张,一边不得不担起“哥哥”的正当责任,把越轨的心思一压再压。
最终把自己折磨得快要口吐鲜血,迟蓦的“正人君子”罕见地惨遭败北,没赢,被那只兜头上下连一片叶子作遮挡物都没有的“野兽”本体取得了胜利。
迟蓦憋得眼睛发红。
憋不住了。
该死的想要。
然後便听耳边那道说一句就要撒娇似的喊一声“哥”的声音不知何时戛止,替换成均匀绵长的呼吸。
……李然竟然就这样维持着坐他腿上抱住他脖子丶把脸埋在他颈窝的姿势美美地睡着了。
迟蓦:“。”
向来以绅士作为表面外衣的迟总终于忍不住口吐恶言,压抑得快疯了。
“……操。”他几近咬牙切齿地说道,“李然,我特麽真想就这样直接淦死你算了。”
李然咕哝了一下嘴巴,疑似在说明天上学,让他哥不要吵。
黑灯瞎火的後半夜,迟蓦连灯都没开,怕打扰李然睡觉,满身戾气又轻手轻脚地把他放到床上摊平,打算去自己房间冲两个小时的冷水澡。
好好地和清心咒相爱一下。
他扒了李然的浴袍,就这样将他光条条地塞进被窝里面,不给他穿睡衣。
後来想了想,这幅“出水芙蓉”般的李然太能方便自己,一掀被子就能里外得逞。
迟蓦觉得自己洗完澡後不回来就算了,要是忍不住回来,清心咒大抵会当场失效,说不定还会遭到反噬,场面不堪设想。
将睡着的丶光洁的李然从头奸到尾,看了足足十几分钟,迟蓦越看眼睛越红,整个人快走火入魔地爆炸。最後他一阖眸装起瞎子,眼不见心为净地找出一套睡衣倒腾着给李然穿上了。
手上揩满了油。
只要不是心里搁着事儿导致失眠,正常状况下,李然知道自己所处的环境安全可靠,睡眠质量一向好得可怕,十天惊雷都劈不醒他。从迟蓦这麽多次在他睡着时给他换贴身衣服丶而他毫无所觉就能知道这点特性了。
今天李然依旧毫无所觉。
他何时被周公叫走,何时被扒干净,何时又被他哥当“奇迹然然”穿好睡衣;他哥又是何时离开的卧室,何时又回来彻夜未眠地坐在他床头盯着他看,简直男鬼一个……李然对此都一概不知,自己陷在自己良好的睡眠里编织了一场美梦。
梦里全是自己,全是他哥。
昨天的蛋糕很甜,甜得嗓子不舒服,所以李然喝了很多水。
睡前不觉得有什麽,没多少尿意,睡後在梦里倒是有了。
他和他哥发生了什麽,此时依旧“涉世未深”丶并且由于家长管得严的李然一个场景都没看清,满头雾水地搞不明白,总觉得像是在互相纠缠。
越纠缠肚子越酸。
到最後李然的潜意识里只有一个严峻的念头:“不要找到厕所啊,千万不要找到厕所啊,在梦里找到厕所会尿床……”
提醒高三生准时上课的生物钟还没开始作祟闹腾,李然就因为肚子酸得厉害,被尿意扰得心烦,眉心微皱地睁开了眼睛,想立马爬起来去洗手间。
得跑着去!憋不住了!
一睁眼,先和头顶一双眨也不眨的丶仿佛能吃人的碳黑眼眸直勾勾地对上。
李然狠狠地一哆嗦。
吓得差点儿当场尿床。
几乎要把李然研究出花儿来的迟蓦见他醒了,毫不避讳地示意他睡裤。
意为他亲眼见证了它——
从萎靡不振一点一点地变成精神百倍的状态,没见过似的。
没有似的。
他声音低哑,道:“嗯?”
李然脑门儿“轰”地一下熟了,卷过被子盖住坐起来,背过身去大声地讲理说:“这是正常的现象啊!高中的生物知识,你你丶你没上过高中吗?!”
最後他在疯狂的结巴里口吐狂言,内涵他哥是文盲。叫完连鞋都不穿,闷头往浴室里冲,想要反锁房门将社死的自己淹死在洗脸池或者浴缸里。
不见人了。
迟蓦当然没让他得逞。
此人应下了文盲的头衔,要好好和高知分子李然认真地请教一下。他慢条斯理地走在李然夺路逃跑的路线上,在房门关上而且要反锁的最後一刻,一巴掌拍上去,轻轻松松地将门顶开了。
李然力气不够,眼睁睁地看着门打开,这瞬间心肝胆颤,快哭了:“哥……”
“哥你想干什麽呀……”
“嗯,”迟蓦进来了,脸上没有一点坏人的影子,全是好人的求知若渴,“我帮你把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