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害怕。”李然说了第三个答案,他仔细想了想,黑无常进去的画面太刺激,白无常没有反抗是日常。从人类的视角来看,白猫的抵抗也只是因为黑无常太不是个喵了,谁家好猫能成天里里外外进进出出的啊。
宛若被雷击中的李然仿佛被黑无常的十八代祖宗戳了十八辈的脊梁骨臭骂,害羞得擡不起头来,代入到自己和他哥身上,才开始觉得不可置信,心里放着他哥的那块儿地方就开始颤悠了。
害怕并非恐惧。
迟蓦笑了:“不好奇吗?”
“……”
“嗯?说实话,”迟蓦的双眼里有探照灯,紧紧地盯着他的唇,“我教过你说话说一半?”
要真是只有害怕的话,李然不会像喝了岩浆似的,脸烫得能煎鸡蛋。要知道,在看到平行世界特意为他铺展的十八之禁的盛大场面时,李然第一反应骗不了人,比煮熟的大闸蟹还红。迟蓦仔细地观察了,他不是恼羞成怒的红,是羞耻的红。
李然的嘴唇动了动,声若蚊蚋:“……好奇。”
“好奇之心人皆有之,如果人不好奇,那以後跟行尸走肉冢中枯骨有什麽区别?”迟蓦终于把李然脸上的泪擦干净了,哄他现在别再哭了,稍微留着点儿眼泪,拂开黏在他侧脸的卷毛,想亲亲他纤白的颈,“没有说你以前笨的意思。但是你想想,现在有好奇心的你和以前没有好奇心的你,你更喜欢哪一个?”
李然的思路被他带着走,没有犹豫:“现在。”
“所以我们要保护好你现在的好奇心啊。”迟蓦伸手扶了李然圆领毛衣的领口,没扶正,反而扶歪了,暴露了半边肩,“我猜,你刚刚跟我责怪自己好奇心太重的时候,肯定在想好奇心能害死猫这句话呢。”
“然然,你心细,懂分寸进退,就算没有我教你的时候,也是最好的好孩子。你会让自己的好奇心助长到这种能‘害死’自己的地步吗?”
“肯定不会对不对?”
李然先摇头表明不会,又点头说:“对的。”
“那你凭什麽要指责自己好奇心重呢?”迟蓦笑着说道,用词里有凭什麽,语气却全然是宠溺之意,“好奇是正常的。接受它,不要退缩。嗯?”
李然又点头:“嗯。”
“还有你害怕的事情,我们现在来说一说这个。”迟蓦不等李然脸色微变抗拒谈论,就立马接下去说道,“想知道你这次考不好的具体原因是什麽吗?是你没有得到解决的害怕——重点是没有解决。”
许多怕麻烦的人遇到问题第一反应是摆烂丶躺平。
要是这个问题不好应对,更是能直接引发“逃避”“不问装不知道一问就上演吓一跳”“眼不见心为净”等一系列甩卖大礼包,反正不会迎难直上。
打个不太恰当的例子,没有遇到难题,只是因为非常不幸患上了“懒癌”的拖延症们也是这幅要死不活的样子。
要办的事儿不憋到最後一秒没有人会动,非得卡到死线。玩也做不到敞开了玩儿,边玩儿边分神地祈祷这个“事儿”能识相一点自己把自己完美解决了。
但可能吗?
迟蓦说:“问题留在那里不解决永远都是问题,害怕留在那里不解决,只会演变成恐惧。”
“你想让你的害怕变成恐惧吗?你不想,对吧。”
男同间的那点事儿,是由李然的好奇引发的,他自作主张任由好奇膨胀,只想着探知没想着解决,看到不该看的丶要长针眼的猫片後开始滋生出害怕,听到迟蓦说句试一下都能被自己的脑补吓得泪水决堤,这抹微不足道的“怕”已经在向“惧”演变。
“……我不想。那我现在要怎麽办呀?”李然眼巴巴地看着他哥,朝他哥求助道。
迟蓦道貌岸然地说:“了解它。然後解决它。”
“你想解决掉‘它’吗?”
李然:“想。”
“害怕”男同的李然紧张地发现,事情似乎朝着一条非常诡异的路线上狂奔而去了。
迟蓦突然倾过身吻他,力度又明显有所控制,介于李然躲不开又不至于窒息的中间,毛衣被掀开了,很热闹地纠缠了一番。
“张嘴。”
李然被亲得嘴巴疼,闻言小幅度地张开嘴巴。
迟蓦不满:“张大一点。”
“……”李然便“啊”地张得大大的,眼神有些微的瑟缩。
床头柜上有制作材料绝对干净的清洁湿巾,可以用来擦手擦脸,擦完能直接吃饭。迟蓦眼睛一眨不眨地不离开李然的脸,眸色凝沉,恶鬼似的。可怜张开的嘴巴是种邀请,舌尖和嘴唇一样糜红,仿佛一朵惹人心甘情愿往深渊里跳的毒花似的。
死也愿意了。
迟蓦抽出几张湿巾仔仔细细地把手指擦干净,说:“先用这个开发一下,没有意见吧?我不会动你,高考结束前你都是安全的,今天的事在高考结束前也只有一次——啧,我尽量。不会耽误你的学业,相信我。”
李然听见前半句,先摇了摇头,听见後半句,又点了点头。
“现在我要放进去了,你要先用舌头舔。”话落,不待李然反应,迟蓦就夹住了那截湿滑柔软的舌尖,动作之迅捷,简直可以称其为迫不及待。
……
门外黑哥已经锲而不舍地挠门两个多小时了。
是一只非常有毅力的喵。
屋里的人连理都不理,气得黑哥抖着胡子骂街。
“喵呜——喵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