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到了高考这两天,她却因为某些事儿没来,提前给李然发了消息,跟儿子道歉,并说实在麻烦迟蓦了。
这一年真是辛苦他。
李然便不好意思地转达了白清清的意思,又自作主张地说私心话:“哥你真好。”而後别扭地将拇指食指微微错开,冲他哥比了个心。
迟蓦看着那颗小心,又隔着衣服看李然胸口後面的真心,想跟他说:“等高考结束,你会更知道我的好的。”这话要真说出来,就是在扰乱小孩儿认真对待考试的“道心”了,罪可致死。
憋“性”憋到没脾气的迟蓦好脾气地笑了笑,应下了这句好人卡,心里盘算着之後怎麽还回去一张“淫”乱卡合适。
该以什麽话题开始呢……
不能直接来吧。
吓到小孩儿怎麽办?
所以李然的高考,全是他哥在等待在陪伴。
考试这两天不冷不热,天有一点阴,但有太阳,比往年总是下雨好太多了。
最後一张试卷随着最後的铃声而结束,全市的各个考场,在有秩序的维护之下,校门口都争先恐後地涌出盘条亮顺丶青春靓丽的少男少女们,校园外各自的家长全仰着笑脸寻找自家孩子。
凉风温柔拂过他们的脸,似乎在说辛苦咯。
“哥——!”路边有公共停车位,迟蓦上周就停过来了,没有挪过位置,李然走出考场谁都看不见,眼睛落在那道高大有力的男人身上,鸟儿归巢般贴地飞过去,猛地抱住迟蓦,把自己挂在他身上说,“哥我考完了!我现在觉得一身轻松!我现在好开心啊!”
“嗯,辛苦了好孩子。”迟蓦单手托住他的腰,另一只手去开车门,矮身将他放进车里,情不自禁地亲亲他的额头,“後面的花是送你的。”
後座竖着一捧几乎占据了一个座位的鲜花,向日葵为主,还有洋桔梗跟绣球花,清新的芬芳花香往前面钻。
李然探身去拿,抱过来埋脸进去闻,说:“好香啊。”
“我订了一家中餐厅,晚饭在那儿吃吧。”迟蓦没问李然考得怎麽样这种废话,借助位置优势和大部队人群还没有真的涌出来,再过会儿就真出不去了,发动引擎缓缓啓动车子,一点点地往前面挪,“给你庆祝庆祝。还可以喝一点酒,试试吗?”
李然满心高兴:“好啊。”
长这麽大,还没喝过酒呢。
迟蓦没开库里南这样的大型车,堵车时不好过,开了一辆体型比较小的。
几次三番地见缝插针,真让他从人潮车流里拐上了宽阔的大马路,然後便一路顺风:“有没有想学的专业?我这两天给你整理了几个,平板在这儿呢——给你。你可以先看看熟悉一下。”
“到时候等成绩出来,只选择你想去的学校就行,不用再纠结专业了。你想去的学校肯定会有这些专业的。”
他非常相信李然:“你的成绩会让你拥有很多选择权。”
他们这些“成功人士”不说熟知经济金融与政治,也比大多人懂得太多,对未来几十年的社会发展方向有大概的预测。迟蓦没事儿干,选了几个就业前景不错丶李然也能胜任的专业,在平板上拉了个表格。
李然看着那些专业……觉得自己要没良心地辜负他哥的一片好意了,一时间没敢开口。
几个月前李然去白清清家里吃饭,白清清一边夸他成绩不错一边泼他冷水,泼的冷水就是她问了李然考上大学後想学什麽。
白清清听完以後不理解,认为他想学的专业没前途,赚不了钱,也很难有地位。
迟蓦看出他有话要说,纠结得眉头都要皱一起了,有些好笑地问:“怎麽?”
“……这些我都不想学。”
李然小声说道。
“你自己有想法更好,”迟蓦愉悦地敲击方向盘,孩子长大有主见是好事,“想学什麽?告诉我听听。”
李然分配到的考场位置比较偏,周边的商业楼群应该刚建起来不久,价值没体现出来,人流量也不算多:“说不准我还可以给你一些有用的建议。”
李然声音更小了:“……心理学。”
“刺啦——!”车子猛踩刹车像突然罢工似的停在半路,李然因为惯性先往前面栽又往後面撞,手虚弱地抓着安全带。
怕他哥说他。
他妈说他,李然不难受,要是他哥说……就难受了。
迟蓦看着李然的眼神莫名地瘆人。
“为什麽想学这个?”瘆人的迟蓦嗓音嘶哑道。
李然:“就是……想学。”
迟蓦点头,用力地深呼吸一口气,说:“李然,我本来体谅你刚考完试想让你多睡两天。”
李然没听太懂,但身和心都哆嗦了起来:“……啊?”
“你勾引到我了,我们得回家干一场。”迟蓦斩钉截铁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