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虚像都被打破,撕裂开的是现实。
“谢今昭。”江澈说出话,才发现语句颤抖得不成样子,“有什麽事可以和我说,我们一起解决。”
谢今昭不为所动。
彼此安静却震耳欲聋。
良久,江澈沉沉舒了口气,“你要因为突然出现的人,和我说明这段关系吗?”
她们这段关系更多建立在彼此的心照不宣,一旦说清,很多事情横亘其中,无法解决。
谢今昭在江澈目光下站了很久,直到双腿发麻,她稍微动了一下,决定开口,“是。”
“没人会一直等你,谢今昭。”江澈一字一字说。
陈行的警示与江澈的话叠加在一起,谢今昭耳边轰鸣,眼前身影转身,越走越远。
她注视着江澈上了电动车,毫不留恋地离开。
又一次。
她们彻底断个干净。
谢今昭垂头闭眼。
心脏几乎拧在一起,她快要站不稳,逐渐蹲了下去。
路过的人犹豫看了好几眼,还是走过来,“你好,我这有糖。”
路人以为她低血糖了。
谢今昭苦笑着睁眼,摆了摆手,“没事,我自找的。”
路人:“?”
谢今昭说了句谢谢,站起离开。
这里的房子不能再住,谢今昭也不想找朋友帮忙,去附近找了酒店入住。
她走进浴室把自己淋在冷水里,急促的水流淹没了呼吸,她憋着一口气,濒临窒息才探出水流。
恍惚间,谢今昭记起一月三日是她们的初见。
本以为没有任何印象的事突然闯入脑海。
当时还在冬天,午後骄阳却灿烂又静谧,大片光线斜打进琴房的落地窗。
温煦冬日里,谢今昭端坐钢琴前,修长的手指游走琴键之间,阳光把她和钢琴都包裹出璀璨的金边。
她在练习一支新曲子,和以往的纯音乐不同,是首流行歌。
歌曲轻快美满,沉浸其中的谢今昭也不禁眉眼温柔。
琴房外,一道挺拔的身影立在门前。
江澈手臂上搭着校服外套,只穿了件黑色短袖,定定看向谢今昭。
这个人在弹她最喜欢的歌。
曲子不知不觉弹完,午休时间所剩无几。
谢今昭合上琴盖,起身走出琴房。
她迎着阳光眯了眯眼,朝着太阳走去。
琴房门後,江澈缓缓从阴翳里走出,平直的视线紧跟在谢今昭身後,不曾移开。
谢今昭想起了那天一晃而过的身影。
蓝白校服的女生逐渐拔节修长,最终变成爱穿着黑衣,沉静站在那里的样子。
终究回不去了。
谢今昭打了个冷颤,从冷水中走出,找前台要了两瓶酒。
窗外蝉鸣不止,谢今昭开着灯,眉头紧锁,昏迷的大脑逐渐停止运转,她歪在床上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