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事情过去了再缓和关系,他们到底是一家人,打断骨头还连着筋,不过是嘴上说说气话。
白止耳根软,说说好话哄着就行。
谢予瞻看向白止,问道:“止止对这个道歉还满意吗?”
白止歪了下脑袋,显出几分疏离与冷淡,“马马虎虎吧。”
“那好,”谢予瞻看向对面刚刚松了口气的白家父子俩,从容淡定道,“口头上的道歉要有,实际上的补偿更要有,对店铺运营已然造成不良影响,需要有人为此负责。”
哎?
白止看向身边人,他怎麽不知道还有赔偿这一说?
不同于白止的疑惑,白家父子更多是意外,意外于谢予瞻会开口提赔偿,提这点小钱。
不是不能赔,只是谈钱就伤感情了。
白继善斟酌道:“谢总,再怎麽说也是一家人,已经道了歉,是不是可以到此为止了?”
白止不会跟钱过不去,索要赔偿也是合理合法合情的嘛。
他啃完一块小饼干,接茬道:“都没感情,哪儿来的伤感情。”
谢予瞻唇角微勾,道:“上次在白家,该说的话我已经说的很清楚,白董事长,欺负到我的爱人身上来,看样子之前对你们太客气了。”
这话说得颇有几分漫不经心,但白继善却因为对方眼里的冷厉打了个冷颤,遍体生寒,一时之间噎住了。
好像对面坐的不是那个斯文优雅,待人接物温文有礼的谢氏副总,而是心狠手辣丶杀伐果断丶冷厉决绝的野心家。
是绝对不好惹的上位者。
和以往的形象截然不同,此时此刻,他突然一下子回过味儿来,所谓的温和好脾气……或许只是用以麻痹谁的遮掩?
那副带着细链的金边眼镜,让谢予瞻看上去更斯文,也越发难以捉摸,看不透丶猜不明白。
他恍然意识到自己好像知道什麽不得了的事情,又打从心底里感到一阵彻骨的冷寒,被压得呼吸都开始费劲了。
他咬了咬後槽牙,尽量维持着语气的平稳,道:“谢总就不担心我跟外人说些什麽吗?”
白止能感觉到谢予瞻的气质变化,不太明白对方为什麽没遮掩,不是要保持温和无害的人设麽,这是做什麽。
白继善能这麽说肯定是想到什麽了。
谢予瞻握住白止的手,在对方的手心里捏了捏,示意身边人别担心,对白继善道:“你这样的威胁没有意义,想说什麽,尽管去说。”
白继善一顿,明白在谢予瞻跟前自己没有讨价还价的馀地,眼前人是年轻,但心思不可谓不深。
他即便说出去了,有人信吗。
对方营造多年的人设,只靠他说几句就能改变?其他人只会认为他这是没捞着好处在诋毁。
哪怕谢予瞻一直作为谢氏副总,甚至以後离开谢氏,这样的人物都能给他白家带来极大的收益。
交好远胜于交恶。
想到这些,他缓了口气,道:“我只是那麽一问,谢总可千万别当真。
“这次的事情确实是小止他大哥做的不对,该补偿的我们绝无二话,还希望别因为这件事心生嫌隙,那就不值当了。”
谢予瞻不置可否,嫌隙?自然是有的,但不是因为这件事而産生的。
真正的嫌隙在这场联姻之前就已经难以逾越了。
他没再多说,径直道:“稍後我的助理会把赔偿的具体细则发给你们,三天内处理完这件事,白董意下如何?”
“没问题没问题,我们一定配合。”
话说到这儿就够了。
白止离开前没忘了带上没吃完的小饼干,跟谢予瞻并肩下楼时,他放松道:“这次的事儿我自己处理起来估计磕磕绊绊的,要花不少时间,谢谢你帮我做了这些,把负面影响降到了最小。
“我都不知道怎麽感谢你好。”
调查清楚栽赃陷害的来龙去脉,这件事就处理得差不多了,馀下就是澄清丶收尾。
谢予瞻看了白止一眼,提议道:“我还真有一个小小的愿望,止止如果愿意,就把实现这个小愿望当做谢礼怎麽样?”
白止沉默下来,一个小愿望?
小丶愿丶望?
他的直觉告诉他这个小愿望不太对劲,不能轻易答应,但怎麽说呢,现在的情况下,谢予瞻没有坑他的必要吧。
刚帮了他忙呢。
应该问题不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