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将这些情绪藏起来,继续商量道:“在大家眼里我们的感情还不错,如果突然离婚,容易招致探寻与非议,我不想太过影响你。
“你看这样可以吗?
“你已经在这里住了一年,各方面都习惯了,可以暂且继续住着,我们慢慢向外界释放信号,等到时机成熟,再离婚,一切更顺理成章些。”
白止思考了会儿,摇摇头,“快刀斩乱麻就行,别剪不断理还乱,我们一周内就办离婚,我也会在一周内搬出去,对外怎麽说都行,我不是很在乎,这个你定,把对谢氏的影响降到最低就好,我没关系。”
很好,谢予瞻嘴角的些许笑容有点僵住了,小兔子真的态度坚决。
劝不动,根本不听他的。
他转而道:“不用那麽急,你还有这麽多草草,另外找地方住不也需要时间?总要能够妥善安置它们。”
白止看着谢予瞻,有点回过味儿来了。
他微扬起眉眼,道:“你还是不想好好把婚离了,刚才说的这麽多,也是你的权宜之计?就像你一开始选择配合谢明宏跟我联姻一样?”
谢予瞻一顿,无奈地笑了下,“止止……”
白止截住了谢予瞻的话头,坚持道:“房子我已经看好了,另外,家里的花草我没打算都带走,就像那个阳光房,我带不走的。
“我只带一部分草草,两天就能收拾完,予瞻——
“剩下那些你想留了就留下,不想留,处理掉就好。”
谢予瞻看着利落而决绝的白止,微叹了口气,当对方的疏冷放在自己身上的时候,才知道有多煎熬。
他没有白止这份爽利。
他又问道:“舍得它们吗?都是你仔细照料着长大的,一点留恋都没有吗?真的狠心绝情至此?”
白止咬住了嘴唇,眸光也微微颤抖。
怎麽可能完全舍得,怎麽可能一点留恋都没有?
他轻轻吸了吸鼻子,无奈也酸涩地笑了声,嗓音闷闷的,“我只是知道什麽才是最重要的,而且草草嘛,生命力很旺盛,没了这一茬,等上几个月,就能长出来新的一茬。”
野火都烧不尽的。
谢予瞻明白过来,话说到这里没必要再坚持了,白止的意思他很清楚,多说不过是纠缠。
他擡手揉了揉对方的头发,嗓音轻柔,妥协道:“你在某些方面跟你养的草草很像。”
白止歪了歪脑袋,心绪逐渐平和了些,他往谢予瞻手心里凑了凑丶蹭了蹭,放纵自己享受了这最後的一点慰藉。
他没否认,只含糊道:“也许吧。”
谢予瞻揉完又给白止整理了下头发,也似乎是整理着他的心情,收回手後,道:“离婚先不办,你打定了主意要离,那不过是一张纸,早办晚办都没关系。
“你想搬出去,我也答应,但是有一点,房子我来帮你找,好不好?
“我希望离开谢家以後,你一样能过得好。”
白止很快答道:“我当然能过得好,我也不是小孩子了,不用事事为我考虑得这麽周到,我能搞定。”
谢予瞻轻笑了声,带着些与有荣焉却无法宣之于口的骄傲,“我知道你有足够的能力独当一面,止止,我从不怀疑我认可上的人足够优秀,但这不妨碍我想关心你。”
白止看了谢予瞻好大一会儿,最後答应了这件事。
不得不说,对方的目光确实太过真挚了些,那片漆黑里面没有深不见底,没有深渊与泥泞,只有静谧的丶广袤的星空。
让他无法拒绝。
而且,他总觉得谢予瞻今晚上的情绪波动比他更大,狼先生好像都要丶都要碎掉了,让他看着心里挺不是滋味的,没必要再拒绝下去。
对方找的住处,肯定会考虑他的喜好,方便养草什麽的,不用担心。
至于离婚证,只要事情沟通好了,那都是小问题,等两人都缓一缓了再去办离婚手续不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