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踱步到一旁的刑具桌边,拿起一把烧得通红的烙铁,慢条斯理地说道“本相很好奇,你一个本该死在十年前的小鬼,是如何活下来的?又是谁,给了你胆子,给了你本事,让你敢回来送死?”
通红的烙铁在空气中出“滋滋”的声响,散出皮肉焦糊的恐怖气味,缓缓向夜沉的胸膛逼近。那灼热的气息,已经炙烤着他的皮肤。
“说出来,你背后的人是谁?你们还有何计划?”
丞相的声音依旧平静,却带着不容抗拒的压迫,“说出来,本相可以给你一个痛快,否则…”
烙铁悬停在咫尺之处,高温让夜沉的呼吸为之一窒。
然而,面对死亡的威胁,夜沉眼中虽然闪过一丝本能的恐惧,但随即被更深的决绝所取代。他猛地啐出一口带血的唾沫。
“呸!老贼,你休想!”
他知道,自己败了,复仇成了一个笑话。但他绝不能再出卖庄主,不能再连累任何一个人。
他闭上眼,准备迎接最终的酷刑与死亡。
看着他这副宁死不屈的模样,丞相眼中闪过一丝讶异,随即化为更浓的兴趣与杀意。
“有骨气,很好。”他轻声道,将烙铁缓缓放下,“那我们就慢慢玩,本相有的是时间,撬开你的嘴。”
他转身,对阴影中的守卫吩咐道“别让他死了,好好‘照顾’这位故人之子。”
说完,他拂袖而去,沉重的铁门再次关上,将夜沉与他无尽的痛苦、绝望以及那份坚守的秘密,一同锁在了这片黑暗之中。
夜霜几人最近都快将京城翻个底朝天了,就是没找到夜沉。
“你们最后一次见他是什么时候?”叶初年沉声问道。
“是我最后一次见的,那天夜沉突然他要去做一件很重要的事,这件事应该会有点危险,我当时还劝他说跟您禀报一下,等您安排咱们再去做,但是他只是笑了一下就没说话了。”
夜锋回忆。
“他还有什么奇怪的地方吗?”
“他经常躲在玲珑阁顶看着南方呆,然后看向北方的时候就会有不自觉的怒意升起。”夜隐想起偶尔看到夜沉的状态。
叶初年在电光火石之间猛然想起当初自己要收留夜沉就是因为金豆豆一句和丞相府有渊源。
“丞相府是不是在北边?”
“是的。”夜玄回答。
“夏殇,你去查一下夜沉的身世,重点查和丞相之间的关系。如果我没猜错,夜沉,应该在丞相府。”
又是一天一夜的时间过去了。
夏殇带着夜沉的资料回来,叶初年看完后心道果然如此。
十余年前,夜沉的父亲陈御史,是朝中少数几位不结党营私、以刚正敢言着称的清流官员。
他掌握了时任侍郎,也就是现在的丞相,贪墨河工款,致使大堤崩塌淹死无数百姓的初步证据。
陈御史正准备上奏弹劾,却被丞相抢先一步察觉。
丞相罗织了“通敌叛国”的弥天大罪,栽赃给陈御史。他伪造了与敌国的通信,并买通陈府一名管家作为人证。
皇帝震怒,下令抄家灭族。
惨案生时,年幼的夜沉和姐姐在忠心老仆的拼死保护下,从狗洞逃出,但姐姐自此之后身体一直不好,他也只能流落街头,靠乞讨为姐姐吊命,最终成了叶初年救下的小乞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