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极其不可思议的语气,她缓缓开口,“是因为我…只是因为我吗?”她迫切地想知道:“没有其他什麽因素导致你们没有结婚吗?”
“没有。”他斩钉截铁。
“如果没有遇见你,我也许真的会跟一个自己不爱的人结婚,生子,过完一生。”他用她先前对他说过的话自嘲,“为了一个家族这样做,也许是真的很伟大。”
“也或许,我跟她结婚之後还是会遇见你,但是我再也没办法接近你,认识你。”
“但我不想要这种伟大。”
“遇见你之前,我也许会遵循它,遇见你之後,我不想了。”
闻葭只是听着他的假设也觉得心中一袭钝痛,脑中浮现自己先前想象过无数遍的他跟别人相爱的场景。
她慌乱地摇头,仿佛怕他说的真的发生。
在听到他跟别人差点结婚那一刻起,她心中就被钉下一颗钉子,像是有人抡起铁锤将坚硬的金属狠狠嵌入她最柔软的血肉。钉子每深入一分,都带起绵密的钝痛,在胸腔里震荡出细小的裂纹,牵扯出无数细如蛛丝的痛感。
这钉子只有许邵廷能拔。
闻葭将耳朵贴住他胸腔,听他沉稳又有力的心跳声。
“你这样说得我好像破坏请你们感情的第三者。”
“没有感情怎麽破坏?”
她不服地哼了声,“而且,周敬承之前跟我说你们这种人,会有很多情人,如果你真的很沈知蕴结婚了,又遇见我,让我做你的情人也不是不可能,总觉得你做得出来…”闻葭说到最後声音越来越低,仿佛有点说不出口。
话音刚落,她好像听见许邵廷心跳停了半拍。
隔着胸腔,她感觉到他声音有一种低沉的共振感,他笑了笑:
“舍不得把你藏着。”
她误重点,“听你刚才的意思,你连跟她的婚礼的日子都还记得…”
许邵廷宠溺地笑,“只是因为我记得第一次跟你遇见的日子,後来我很多次回想,总是很感谢上天让我提前两个月看见你。”
她听着让自己满意的回答,蓦地又叹了口气,转折道:“突然觉得自己好小气。”
许邵廷垂眸看她,“为什麽?”
“我因为你跟沈知蕴的事,一整天没有理你,你知道我跟宋彦霖的过往,却从来不说。”
“只是因为这个?”
闻葭点点头,眸光愣怔,嗯了一声。
“你可以小气,”他顺着她背,“两个人都大方叫客气,不叫感情,感情是偏颇,不是平分。”
闻葭耳畔是他低沉的嗓音,在他轻柔的安抚中,她重复道:“嗯…感情是偏颇,不是平分。”
她趴在他胸膛上,许邵廷看不见她的脸,所以不知道她的表情是如何的心猿意马。
她喃喃出声,“真快…马上又要圣诞了,你说今年会下雪麽?”
许邵廷听着她的问句,像是忽然想起什麽,叫了声她的名字。
她擡起头去看他。
“我明天要去一趟瑞士。”
闻葭瞬间清醒了,“这麽突然?”
“不突然,每年圣诞前後都要去。”
去做什麽?”
“工作。”
“你不要去。”她耍赖。
许邵廷笑她,“为什麽?”
闻葭又委屈又意兴阑珊,垂下眼眸,
“你出国我会很想你。
“我要是想你了,怎麽办?你可以飞回来见我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