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还没来,二人站在书房内等着。
晏维津忽然问她,“听说,你去看了凌之静?”
陆锦澜愣了一下,随即意识到可能是无辛随口说的,便道:“是啊,凌照人被流放的时候,托我帮她给她娘送点东西。”
晏维津微微点头,“通人情是好事,难得你没有拜高踩低,这个时候还肯帮衬一二。不过,你见到凌之静,她有没有对你说什麽?”
“说什麽?”陆锦澜从晏维津淡然微笑的目光里,嗅到了探知的意味。
她故作不察,歪着头寻思了一下,“她说我谢谢我为她跑一趟天牢,说了些客套话。”
“是吗?还有呢?”
“还有,就是……她说我像一位故人。”
晏维津擡了擡眸,“你就没问问她,是像哪位故人?”
陆锦澜笑道:“我问了,她不肯说。”
晏维津带着怀疑的目光看向她,“哦?她不肯说,你就没有好奇?就没有追问?”
陆锦澜点头,“有啊,但她就是不肯说。”
陆锦澜勾着嘴角话锋一转,“说起来,我也想问问相尊大人。”
“您也说过我像一位故人,我问您是哪位故人的时候,您也不肯说。到底是哪位故人呢?我好奇极了。”
问题骤然被丢了回来,晏维津一时语塞,“这个……这个……”
陆锦澜笑吟吟地倚在桌边,看着她纠结的神情,追问道:“到底是哪个啊?”
桌上有一杯热茶,陆锦澜手肘支在那儿,一旁的宫男低声提醒:“陆侯小心。”
陆锦澜瞥了他一眼,是个模样周正,天生了一双笑眼的美人。
陆锦澜勾了勾嘴角,“我以前怎麽没见过你,新来的?”
小宫男腼腆地点了点头,轻声回道:“奴才原来是在御花园喂鹤的,皇上偶尔喝了我沏的茶,夸我沏得好,才把调到南书房来。”
陆锦澜笑着打量着他的身姿,“嗯,你这脖子长得好看,果然养鹤人都有几分鹤的身姿。对了,你叫什麽名字?今年多大了?”
晏维津以为陆锦澜见着美男已经忘了追问她了,她便在一旁瞪了她一眼,心道:这是南书房,不是逢春楼,你在这儿撩拨什麽?
没想到陆锦澜跟小宫男说着话,突然又提醒她:“相尊大人,你想到了没有?我等着您的答案呢。”
晏维津咬了咬牙,陆锦澜又看向那宫男。
小宫男道:“奴才十六了,贱名恐污了陆侯尊耳,不值一提。”
陆锦澜不依,“我偏要问,你不说,我就要猜了。你叫鹤卿,是不是?”
小宫男噗嗤一笑,连忙摇头。
“不是?那我要乱猜了,你是不是名字太难听了,才不敢告诉我,难道你叫……馒头?”
小宫男急得红了脸,“陆侯欺负人,谁会叫这个名字啊?”
陆锦澜笑道:“你不告诉我,我只能猜这个。”
晏维津听着两人打情骂俏,越发心浮气躁。
偏偏陆锦澜铁了心不放过她,说笑之馀对她道:“相尊大人想到了吗?想不到就不必费心了。”
晏维津松了口气,擦了擦额上的虚汗,无奈道:“老妇年迈健忘,只是觉得眼熟,实在是想不起来了。”
陆锦澜点头道:“您和凌之静都认识的人,想必皇上也认识,我问皇上就是了。”
一句话让晏维津差点急火攻心,急道:“不不不,这种小事还是别打扰皇上了!”
陆锦澜怪道:“不是您提起来的吗?明知道我这人好奇心重,您还老提话头,不给话尾,真要把人憋死了。我索性问了皇上,我就不信皇上会像你们似的,吞吞吐吐什麽也不肯说。”
晏维津连声道:“别问了别问了,想必凌之静和老妇一样,人老了糊涂,说不出个什麽。皇上……皇上也……”
她压低了声音:“皇上也有些年纪了,她大概也想不起来。多少家国大事等着皇上定夺,这种小事就别让皇上劳心了。”
陆锦澜脖子一挺,叛逆道:“我不管,我好奇,我就问!”
二人正说着,忽听外面高呼:“皇上驾到!”
晏维津心里七上八下的行了礼,紧张地盯着一旁的陆锦澜。
皇上刚让二人平身,陆锦澜便道:“皇上,臣有一个和政事不相干的问题,想请皇上帮忙解答。”
晏维津心里咯噔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