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说到宋凛丞心坎上,他笑着点头,感慨道:“其实我知道,皇上是胸怀天下的皇上,只是年轻,爱玩爱闹罢了。别人不懂她,我却懂她。”
“後宫这些男人加起来,在她心里,也不过像这针眼儿这麽大。”
“这也不能怪她,女人嘛,需得以天下事为重,她又是皇上,不能儿男情长。可咱们男人这一辈子却只为妻女,注定要围着妻主和女儿转。”
“我嫁给皇上七年了,人家说七年之痒,到了这时候,也算老妻老夫了。久居尚且无常景,初见时多惊艳的容貌,也会看倦的。我偶尔也会想,她是不是没那麽喜欢我了。”
说到这里,宋凛丞忍不住轻笑一声,“我倒要感谢楚应子,他若不来这麽一出,我都不知道皇上心里还是这麽在乎我。我们到底是少年妻夫,她待我,终究是和别人不一样的。”
青石笑道:“这就是民间常说的那句话吧耄耋白发未曾嫌,难得妻夫是少年。何况皇夫您才二十五岁,依旧是明眸皓齿国色天香,皇上怎麽会倦呢”
话音未落,就听外面通传,“皇上驾到!”
宋凛丞连忙起身接驾,陆锦澜握着他的手将人拉起来,凛丞笑道:“我就猜皇上今日许能过来,备了许多您爱吃的小菜,皇上可要用些”
陆锦澜点了点头。
当晚,她自然宿在皇夫宫里。
妻夫俩睡前夜话,说起楚逸的事,陆锦澜道:“你早该管管他,从前你在潜邸也是治家有方的,有些手段。怎麽做了皇夫,反而束手束脚起来了”
宋凛丞道:“原本是想教训他的,偏赶上那日我爹来了,劝了我好些话。我娘特地命爹转告我,不要对後宫诸人太过严厉。”
“毕竟,你已经封了我做皇夫,又封了我娘为国岳。你对我们宋家已经荣宠万千十分厚待,我若严管你的新宠,倒像是争风吃醋,仗着家世肆无忌惮,我娘怕你不高兴。”
陆锦澜道:“岳母多心了,我不会那样想。再说我了解你,你不是小气的人。”
宋凛丞笑道:“你既这麽说,下次我便管了,也免得你分心来管这些男人之间的琐事。其实我之前也是想着你正在兴头上,不想罚了他,扫了你的兴致。”
陆锦澜闭上眼,“一时新奇而已,丢开也就忘了。我不喜欢蠢人,他又蠢得出奇。得了宠,便张狂起来,恨不得把别人都踩在脚下。我倒喜欢性子沉稳些的,淡一些的……”
陆锦澜说到这儿,忽然想起一个人来。
“你还记得清玄吗”
“记得,那位在佛寺长大的男僧。会说话时便能讲佛理,曾名动京城。先皇还曾派他来开解你,你不是把他收了房吗”
陆锦澜摸了摸鼻子,“我那时也是胡闹,一时冲动。他那人十分固执,简直是冥顽不灵,说要管我管到底。我怕他常来纠缠,想把他打发了,吓一吓他,就让他怀了孩子。”
宋凛丞惊得坐了起来,“就那麽一次,他就怀上了”
陆锦澜点了点头,“应该是怀上了。”
从系统的提示来看,他不仅怀上了,还生了个女儿。
陆锦澜道:“我之前派人找过他,但没寻到。寺里说他回去後便走了,从此杳无音讯。”
“他如果将孩子生下来,孩子都有四岁了。我登基做了皇上,天下皆知,他竟然没来找我,可见他不是贪图富贵的人。可我不想他和孩子在外面受苦,想把他们父女接进宫。”
宋凛丞忙道:“应该的。他身份尴尬,想必不愿给你添麻烦,才远走她乡。可不管他怎麽想,皇嗣绝不能流落在外。他一个男人家,独自养育孩子不容易,咱们也该让他一同进宫享享清福。”
陆锦澜道:“我也这麽想,这事我回头着人去办。”
*
次日,陆锦澜把关山月叫到南书房。
“你在民间交游广阔,朕想让你帮个忙。”
关山月忙道:“臣此生荣耀都是圣上所赐,您有任何差遣吩咐臣去做就是,臣一定赴汤蹈火万死不辞。”
陆锦澜笑道:“没那麽严重,只是想让你帮朕找两个人。”
关山月道:“陛下要找,想必这两个人一定是至关重要,不知她们是什麽人”
陆锦澜道:“一个男僧,一个小孩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