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也没想到,她这个看起来明明弱不禁风的公主,会做出这样惊天动地的事。
被震住的王封袩,捂着脸迟钝片刻,随即暴怒,竟然想敢还手。
在他手刚扬起的一刹那,羽涅毫不犹豫抽出一旁侍卫的刀,反手就是一刀,划伤了对方的手心。
痛的王封袩大叫一声,一只手握着另一只手的手腕,脸色惨白。
羽涅冷眼看着他鲜血淋漓的手,哂笑了下,眼底冰冷:“就这麽一下,王郎君竟然痛成这个样子,真叫人扫兴。”
“咣当”一声,她将刀扔在地上:“没意思,不玩了。”
她跟前的两人,跟见鬼一样的瞧着她。
赵元则“呵”了声:“看来死了个小宦官,着实伤的姑姑不轻,疯癫到这个程度。”
话音落地的一瞬间,羽涅眼神移向他,十分平静的看了他须臾。
她一步步朝他走近,直直盯着他的眼睛,手搭上他的肩膀,说:“你,会遭报应的。”
赵元则跟听了天大的笑话一样,仰头哈哈大笑:“报应?在哪儿?”他语气充满挑衅:“我的好姑姑是不是癔症了,竟会相信这世上有报应,要是真有报应,我看这天底下的人就该死绝了。”
她没有说话,只是不动声色收回自己的胳膊,後退几步。
“很快。”撂下这句话,旋即,她扫了他们二人一眼,领着自己的人转身离开。
王封袩不甘心,企图想追上去。
谁料他刚冲出去,赵元则望了望羽涅的背影,扭头却朝後走了。
“三皇子?!……”王封袩动作一僵,不明白赵元则为何要放过她,只能不甘地跟了上去。
赵元则道:“父皇才把李家下狱,李允升今儿刚进了牢,你想陪他去?”
王封袩忙道:“我哪儿敢,可咱们不能任由那丫头蹬鼻子上脸啊。”
“丫头?”赵元则上了马车:“封袩,我劝你说话小心些,我可听宫里传遍了,父皇要将她指婚给桓恂。”
说罢,赵元则跟看蠢货似的看他:“父皇不会轻易给严岳的义子指婚的,你说话还是小心些,别到时候,出言不逊,引的那些寒门参你一本。”
他特意提醒:“敢对皇家公主不臣,恐怕王司徒到时都不好替你说话,况且,她马上就要成为桓恂的正妻。”
“桓恂,你应当知道,得罪他,他有时可是六亲不认的。北邺的兵权如今尽落他们家,你们家这次绞尽脑汁去北疆,拿回拿不回兵权还是两个字,我劝你小心行事。”
赵元则这一番话,说的王封袩跟不认识他一样,将他瞅了又瞅。
没有不想夺权的皇子,赵元则也不例外。只是太子已定,在其他人看来,他根本没机会。
不只是他,老大丶老二也没机会。
唯一有机会,那只能等太子被废,或者太子死了。
“走吧,去东宫玩儿玩。”他吩咐完侍从,往後一靠,打了个哈欠:“去把伤包扎包扎,你那血流的看的本皇子心烦。”
他这话一听就是对王封袩说的,後者也清楚,应了声“是”。
赵元则没有瞧他,挠了挠脖子,径直被人擡着,往东宫而去。
出了宫门,羽涅看着手里的瓶子。
里头的粉末还剩些,这都是她那几日窝在馆内时,抽空做出来的斑蝥粉,为了防身用。
这东西做起来不慢,不过几日,她就做了一瓶出来。
她转着手里的瓶子,若有所思。
刚才她趁接触赵元则时,偷偷用手将一些粉末,抹在了他脖子附近。
等药效到时一发作,够他喝一壶的。
翠微见她心事重重,问起缘由:“公主……您这是在想甚麽?”
羽涅将自己给赵元则下药一事,给她说了一遍。
一听完,吓得翠微忙握上她的手腕:“那公主的手……”
“无事,回去用盐水泡上半刻钟就好。”对她而言,就是这麽简单。
这就是化学物质奇妙的地方,往往最复杂的东西,只需要一个微小的物质中和一下,就能创造出意想不到的效果。
见她说的这麽简单,翠微惊叹不已:“公主做出的东西,真让人惊奇。”
翠微想起她说的火药:“奴婢都不敢想,那个火药要多厉害。”
“火药,要比这斑蝥粉厉害几十万倍。”她说:“甚至可以阻止天下大乱。”
“真的?”
“真的。”她嘴角弯了弯:“不骗你。”
翠微越听越对她说的有兴趣,孜孜不倦的询问起来。
羽涅不厌其烦的细心为解释,中间还给她说了一些很简单的,日常就能做到的化学小妙招,比如醋可以用来除锈,草木灰水能洗衣服……
二人一路说着,不多时,已到了泓峥馆外。
翠微刚一下车,未等羽涅弯腰从车内出去,就听见她惊讶叫道:“广宁王殿下,您怎麽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