圈在她腰侧的手青筋暴起,在她因呼吸不稳想要後退时,又不容她逃脱地压向自己。与此同时,他另一只手握住她搭在他肩上的手腕,引导至他的颈後。
如此一来,她便仿佛主动环住了他的脖颈,整个人彻底陷于他的怀抱与气息之中,再无一丝缝隙。
羽涅只觉得天旋地转,意识化作一片混沌的云。所有思绪都被抽离,酥麻的热流从紧密相贴的唇瓣蔓延至四肢百骸,抽走了她所有的力气,只剩下唇舌间被他掠夺的温柔又凶莽触感,与耳边彼此交织在一起紊乱的呼吸。
她生涩地闭上眼,蜷缩的指尖陷入他的乌发中,笨拙而真诚地细微回应着。
这微小的举动,于桓恂而言宛如久旱逢甘霖,是奖赏。
所有的吻最终化作了无尽的温柔的探索,辗转流连,不舍离去。
最终,他将额头抵着她的肩,沉重喘了口气,像是在对抗某种即将失控的本能。
他的身体绷得像一张拉满的弓,每一寸都透着紧绷。
羽涅被他周身散发出的滚烫热意惊讶住,轻声问:“桓恂,你还好麽?”
他摇了摇头,嗓音喑哑:“不好。”
兀然,他握住她的手腕,牵着她的手抚上自己青筋凸起的脖颈:“…摸摸我。”
他这个举动,令她想起,他是被豹子养大的。
猫科动物将脖颈展露出来,无疑是在寻求安抚。
意识到此处,她心尖一软,忍不住嫣然笑开。
手指抚过他颈侧灼热的皮肤,如同安抚一只躁动不安的大型猛兽。
在他没反应过来时,她凑上前,在他脸颊上亲了两下,语气调笑:“你怎麽比雪奴还要可爱?”
她留下的触感,如同火星溅入垒起的野草中,他体内压抑的躁动被瞬间点燃。
桓恂忽地擡眸,一把按住她放在自己颈侧的手,掌心滚烫。
“雪奴…”他目光幽深地锁住她:“会这样咬人麽?”
她不解地摇了摇头。
话音未落,他猛然凑近,撩人发烫地唇贴在她脆弱的颈脉上,牙齿轻刮着那片细腻的皮肤,激起她一阵战栗。
“但我会。”
她战栗着,浑身发软。
预想中的疼痛并未到来,只有他灼热而隐忍的呼吸喷在颈间。
“桓恂……?”许久过後,她轻声唤他。
良久,他才像用尽全身力气般,从她颈间擡起眸。
眼底的浪潮尚未平息,他只是轻轻吻了吻她的额头。
“现在还不是时候。”
听见他的话,她微微一怔,随即从他深沉的眼眸和紧绷的身体里,骤然读懂了他话里预示,脸颊“轰”地一下红了。
她慌忙伸手推开他坚实的胸膛,从他腿上起身,语无伦次地掩饰着内心的羞窘:“当然丶当然不是时候,是你方才要那样。”
桓恂随着她的动作站起身:“是我的错。”
接着,他拉过她的手,面对着她郑重道:“你我还未成亲,我想有些事,应当留到洞房花烛夜,才不算委屈了你。”
他口中的“有些事”她自然明白指的是甚麽,她被这直白的话语惊得耳根滴血,口不择言地嗔道:“你丶你怎麽白日宣淫,外头天还没黑呢,你别说这样的话。”
看着她羞恼的模样,桓恂低笑出声,在手背上一吻。
“好,那不说了。”
旋即,他体贴地转开了话题:“这一路车马劳顿,你还未好好歇息,我让谢骋为你安排房间,你先歇息会儿可好?”
提及正事,羽涅脸上的热意才稍稍消退,点头应了下来。
她眼神瞥见他桌案上的信,伸出手,语气带着理所当然的坚持:“这信既是写与我的,理应交给我。”
信本就是给她的,桓恂将信拿起,放入她手中。
他走到门边,吩咐守卫叫来谢骋。
不多时,谢骋手中却拿着两封新的信函,脚步匆匆到来。
未料到还有信等着他,桓恂伸手从谢骋手中接过信。
就着窗外最後的天光迅速览毕,眉宇间原本和缓渐渐敛去,覆上一层凝重的神色。
羽涅留意到他的变化,见状不由上前一步,轻声问:“信上说了甚麽?”
合起信件,他转而看向她:“太子在围场意外坠马,殇了。”
赵元瑞没了,此消息惊得羽涅直接呆住。
储君猝然离世,这无疑是震动朝野的大事。
不待她从震惊中回神,桓恂的目光已再度落回信纸,继续抛出一个大消息。
那就是,明日,严岳将会率领部分北崖军亲临镇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