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她根本不上当。
“雷药坊有相执盯着,出不了岔子。”
“你的任务已经完成了,留在这里,并无意义。”
见她因这话抿紧了唇,他于心不忍,叹了口气,握住她的手。
“我不是故意不让你留下,若是太平光景,我巴不得你在我身边。”
羽涅:“可我坚持要留下,是有正经理由的。”
不待他发问,她紧跟着道:“之前我将酒精炼制之法交予你,想让医官减少战场上的伤亡。”
“但这几日我观察,医官人手本捉襟见肘,对蒸馏火候丶冷凝时机的把握不算非常生疏,産出极其有限。”
“我若留下,亲自把控炼制,酒精的産出速度必能快上数倍。快一些,就能多救一个人。桓恂,我不是任性,我是想救助更多的将士。”
为了能留下,她接着给自己找充足的理由。
“而且现在南殷火器不足为惧,雷药坊又已万全。我要是制作出更多的酒精,就能大幅降低伤亡,你说我该不该留下。”
看着她眼中不容置疑的笃定。
她这番话说得头头是道,情理兼备,已然将了他的军。
他哪儿还有反驳的理由。
他叹道,语气里最後那点坚持也消散了:“如此,我当然依你。”
桓恂:“那我就将伤兵营托付给你了,他们的安危,就由你来费心照顾。”
“放心,我一定会不辱使命。”见他松口,她眉眼亮晶晶地回。
看着她的笑靥,桓恂心头一软,这几日忙于军务,都没能好好跟她说话。
他正想上前说几句体己话,帐帘却被人掀开。
谢骋步履生风地闯入,脸上带着压抑不住的振奋之色。
羽涅像是被撞破甚麽秘密,慌忙将手从桓恂掌中抽了出来,脸颊泛起淡淡的红晕。
谢骋是个机灵人,一见这情形立即反应过来,当即抱拳:“属下莽撞,打扰了容娘子跟将军,属下待会儿再来禀报。”说着便要退下。
羽涅连忙开口:“无妨无妨,谢护卫有事但说无妨,军情要紧。”
她说着,便想借着这个由头转身离开,回避这尴尬的场面。
谁知她脚步刚动,桓恂已伸手拉住了她。
“不必回避。”他对她说,随即转向谢骋示意他接着禀报。
羽涅明白他的用意,没有坚持离开,顺从地坐了下来,一同聆听军报。
她也想知道,她的火药在这场里起了多少作用,能不能将这场战争早些结束。
见此,谢骋接着抱拳汇报:“大都督派人刚刚来报,左路军前锋已攻破青霭城。”
青霭城乃通往南殷腹地的咽喉重镇,这才半个月,严岳竟然能打到这里。
他不知,有了火器加持的北崖军更是迅猛无比,南殷怎麽都想不到,北邺火器的威力会这麽大,打得他们节节败退。
谢骋:“捷报上说,北崖军几乎很少休整,一路高歌猛进,攻势迅猛,按此速度推进,不多日,咱们便可踏上去往上京的官道。”
这突如其来的大捷消息,令羽涅既欣喜又讶然。
她青霭城具体在哪儿,但她知道,战局正在朝着有利于他们的方向倾斜。
她望向桓恂,意外地,他似乎没有非常高兴的模样。
他只是问谢骋:“你说,北崖军又没怎麽休整?”
谢骋不知他这麽问的意思,回道:“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