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随知许安心很多,柳绿武功高强,阿禄也不差,今夜他们总算安稳下来。
昨夜她失血过多,整宿都是小芙蓉在守夜,她伸手触碰他的脸。
他正烤兔子,知道是她偏头贴在她的手上,柔声问,“饿了?马上就好了。”
随知许但笑不语,她是在看他眼下的淤青,一宿不睡,小芙蓉都蔫耷了。
兔子好了随知许刚接手,海东青立马凑到她面前,擡起清澈的小黑眼,她没好气地敲它的脑袋,分了它半只兔腿。
海东青得到食物,叼着兔腿飞到一边,独自品尝。
“你多吃一点。”范令璋重新递给她。
她摇头,“你们吃吧,你要背我的。”
柳绿扯下兔腿,朗声道,“奴婢背!”
“好啊。”
见随知许眉眼弯弯看着柳绿,范令璋默默收回自己递出兔肉的手,自己吃。
“主子——”
阿禄巧妙的拿出一张干净的帕子递给范令璋。
现场一片沉默,三人的目光齐刷刷放在阿禄手中干净的帕子上,雪白的帕子干净的不能再干净了。
随知许:这像他身上出来的帕子吗?
柳绿:莫名其妙。
范令璋闭眼,淡定接过,“你帕子怎麽还活着?”
“在胸口,没掉。”
他连连点头表示佩服,“挺好的,挺好的。”
就是他没那麽脆弱,不至于这个就哭哈。
他前面的话说错了,阿福和阿禄不愧是双生子,尽管一个性子闹腾,一个性子冷淡,在某种情况下气人的功夫那叫一模一样。
范令璋没好气的把帕子扔进他怀里,纯纯让他在娘子面前丢面子。
“吃你的饭,肉都堵不上你的嘴。”
阿禄,“挺淡的。”
随知许没忍住笑出声,阿禄说话实诚,没有盐,没有调料,单纯的烤兔肉确实有点淡。
范令璋靠在洞壁上,扶额沉思,他觉得自己或许需要冷静冷静。
夜深人静,洞中的草垛火光照亮一方,四人静下心,彼此没有交谈。
随知许两人靠在一起,相互依偎,难得的恬静。
今夜三人约定好轮班守夜,范令璋守最前面,柳绿和阿禄负责後面,而随知许作为病患,安心休息。。
不多久,阿禄接替范令璋守夜,范令璋轻轻地把掉落的衣衫重新披在随知许身上。
睡梦中的娘子宛如画像上的神女,她的面庞在朦胧的光影下愈发显得柔美,恰似春日绽放的桃花,娇艳欲滴。
他好奇地把手放在她长长的睫毛上,它随着呼吸微微颤动。
他淡淡的笑,言语中饱含爱意与珍视,“睫毛好长……晚安,我的娘子。”
轻如羽毛的触碰落在随知许的额头,随後范令璋将她的头轻轻靠在自己的肩膀上,将她紧握佩剑的手缓慢松开,确认无误後,自己也缓缓进入梦乡。
梦,随知许又进入梦中。
她早在一片看不见尽头的竹林之中,竹子的生长仿佛被安排好为中央劈开一条道路,两旁的竹子高耸入云,绿意盈盈。
陆蔻提剑上前,剑划在地上,迸溅出白耀的光,鲜红的血顺着剑的凹痕流在地上。
“大娘子,楼主有请!”
突然,一群从天而降的黑衣人挡住了她的去路。
“切,不就杀了姨母身边几个孽障和几个没有用的逃犯,值得师父大动干戈?”
“大娘子请!”
声音整齐,气势磅礴。
陆蔻冷笑一声,刚想要举起双剑,背後传来醇厚温柔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