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子,这种话不能乱说,你是不是怪我最近没陪你……我,我生意解决好了,我不会再这麽长时间不回来了,你……”
“够了,我说我们和离,你没有听见吗?这桩婚事从一开始就是错的,我本来就不愿嫁你。我曾经没有告诉过你,让你离我远一点嘛?我对你说过好话吗?我不是明明白白的告诉过你,让你离我远一点,我讨厌你!我真的受够了这样的生活。”
“你为什麽喜欢我?是我引诱过你吗?还是你把所谓的见色起意美化为一见钟情?还是你贪图王府的权贵,借着王府的便利让你的生意蒸蒸日上?”
“为什麽你有……为什麽我要待在你身边让你圆满?!”
为什麽我身边的一个人消失?
“出去!”
“阿灵……”
“我让你出去,你听不见吗!”陆蔻几乎是怒喊出声,撕心裂肺。
范令璋何时见过这样失态的她,他不敢多加停留。
却又不敢真的离开。
守在她门前独自哭泣。
阿灵说她讨厌他,她讨厌他。
泪水像断了线的珠子不停的从眼眶中流出,根本停不下来。
阿灵为什麽会讨厌他?
“噗——”
范令璋耳边传来异样,泪眼朦胧,他只看见一堆侍女冲进阿灵的房间,他紧忙擦干净眼泪,冲进屋子。
满地狼藉,地上鲜红的鲜血刺痛了他的眼睛。
“大夫!快来人啊!”
范家一阵兵荒马乱,范令璋的心久久难以平息,怎麽就病重了呢?
怎麽会病得这麽厉害呢?
顾清漪和沈怀玉听说她出事,纷纷前来探望,她们本想询问他,但他失魂落魄,俨然问不出什麽。
他牵起陆蔻的手,“是我将你气病了吗?”
嘴唇蠕动,口带哭腔,“你真的很讨厌我吗?”
“对不起阿灵,都是我的错。是我没有问过你的意愿娶你进门,是我都是打扰你……”
陆蔻的身子每况愈下,范令璋对天祷告没有起到半分作用,她睡着的时间越来越多,甚至有的时候几天几夜都不会醒。
“你醒醒好不好,如果你讨厌我,我们就和离,只要你的身体好起来,你让我做什麽都可以。你如果不高兴,你捅我两刀。你不要……不要让你自己成为这个样子,阿灵,我求求你,你醒过来,好不好?”
或许是范令璋这次的祷告有了作用,也可能是回光返照,陆蔻难得的想去酒楼逛逛。
她踏进门,扫视衆人,今科举人们讨论的无不是今年的科举舞弊一案。
陆蔻耳力够好,朝廷挖出不少前朝馀孽……有人血溅宫门要求圣上彻查……
耳边传来更近的声音,她擡眸,醉醺醺的郎君跑到她面前大放厥词,可惜她现在没有一点力气。
她脚步踉跄,险些跌倒在范令璋怀中。
那个人小芙蓉好像处理了,不过她在乎不了这麽多了,她好像真的要不行了。
她居然还是没有能够撑到阿酿出关,阿酿这次闭关怎麽这麽久?
她真的要撑不住了啊。
她觉得舅舅不一样了,她不想被困在长安了,她想要回家。
回到她自己选择的家。
陆蔻坐在床上,掀起眼皮,“你我之间……当真是孽缘,忘了我吧,小芙蓉,是我对不起你,忘了我吧——”
她举起的手被范令璋靠在脸边,最後她缓缓闭上眼,手上也失了力道。
“阿灵?”
“阿灵?”范令璋伸手去碰她的脸,她的身体不堪重负的倒下,轻的仿佛是一片树叶落在他怀中。
“阿灵,我求求你了,你醒醒,你不要睡。”
范令璋抱住陆蔻一遍遍喊,泪水从他的脸上滑到她的脸上,无论他怎麽喊,她都没有半丝反应。
阿福见状直喊郎君疯了,将范令璋的母亲和宣平郡王府的人请来劝说他。
范令璋坚信阿灵只是睡着了,气得顾清漪甩了他一巴掌,并着手陆蔻的丧事。
她将陆蔻的丧事收拾好,将叶桃夭直接弄出长安,她不允许任何人破坏阿灵的的後事。
至此半生浮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