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没什麽你大概也能猜到当年我与辛夷一战身死,借尸还魂在随知许身上,不过我失忆了。一开始和你说的甜言蜜语都是假的,更不是假装认不出你,是我……根本不记得你。”
范令璋低下头,看起来不错确实又要哭了。随知许放下手臂,她刚刚语气故意冷了些,真的要哭了吗?
她眼底闪过懊悔,早知道不和他闹了,一不小心把话说重了。
她伸手去够范令璋的衣服,反被他抓住我,他擡眼,凤眸果然湿乎乎的,他一把将人捞进自己怀里。
吸了吸鼻子,“很难哄好了。”
“你害怕吗?什麽都不记得,谁都不认识,还要在危机四伏的长安里生活。我真是个傻子,什麽都看不出来。”
眼泪沾染在随知许的侧脸,她谈了口气,“你真是个小甜瓜,脑子里想的和其他人都不一样。”
她侧头贴上他的唇,他的眼尾泅着红,不知是哭红的还是因动情而晕染开的艳色。
一吻终止,随知许又亲了亲他的脸颊,紧紧抱住他。窗外的风景一步步变化,记忆中的某一个场景不断重现,她知道道观快到了。
他擡起通红的眼,从怀里取出一枚令牌,“范家的生意遍布天下,此乃家主令牌,只此一块可调动所有范家的命脉。你拿着,若有不测,交给他,可保你一命。”
范令璋掀开车帘,道观近在眼前,三三两两的人迎接她的人早已恭候多时。
随知许:“我不……”
“你不收我就改主意了。我不是多麽高尚的人,可你是,你会为了道义与责任以及天下百姓奋斗。”
“你是我的爱人,我愿意将所有的一切奉献给你助你完成一切你想做的事,哪怕你说你想要那把龙椅,我都会尽力替你铺路。”
“但我不能一次次看着你把自己陷入险境,这是最後一次,你再受伤,我就趁你伤重带你去其他国家生活,凭借我的财力足够我们下辈子衣食无忧,你不必担心。”
“……我收。”随知许隐隐约约觉得自己把白嫩嫩的小芙蓉逼疯了。
见她手下,范令璋嘴角露出淡淡的笑,很浅,一点也不像从前张扬肆意的人。
“你该夸我演技好的。”她想开口缓和一点气氛,不料人的脸色更加阴沉。
她闭上嘴,不说话了。
范令璋将她抱在怀里,轻轻叹息,“我就不该每次都给你找补。”
她总是不理他,他一门心思想要她高兴,很多事情都忽略了。现在仔细想来,多少破绽都被他自己哄骗过去。
“哪里是你骗我,分明是我骗我自己。”
随知许有点点失望,好吧,看了不是她演技好,纯属她骗的人是小芙蓉。
“不哭了,其实我很好。比起某些算不上愉快的记忆,我还是很喜欢那段日子的。可可爱爱的小芙蓉总是为了我花心思,明天穿不一样的颜色的衣服来见我,像个小孔雀,现在也一样。阿耶阿娘也很好,月龄也很好,我不是真的一个人面对一切。”
两个人静静抱在一起,随知许将下巴放在他的肩上,相互依偎,像是冬日凑在一起取暖的小动物。
马车外,柳绿的声音响起,“娘子,道观到了。”
“知道了。”
随知许拍拍范令璋的背,“下车了,是阿莲她们。”
“阿灵。”
下车一瞬间,裴清莲拉住她的手上下打量,神色紧张,“我听说你受伤了,你现在怎麽样,伤好了吗?”
随知许刀了一眼随楚客,一定是他这个大嘴巴。
随楚客摸摸鼻子看向远方,吊儿郎当又心虚的样子,一看就是他。
裴清琢一一行礼问安,“随少主,范郎君安,随郎君安。”
随知许几人回礼。
随即,她握住裴清莲的手,“我没事,我没想到这次居然是你来了。”
她语气沉重,长安的情况不容小觑啊。
裴清莲微微颔首,见她真的无事,又恢复了往常清冷的姿态。
“卫王私自离开北地,潜伏在长安城外联合顾清漪举兵谋反,率先控制住皇宫和各大权贵。我前些日子被家中安排相看,恰好不在宫中,因此躲过一劫。”
裴清莲简单交代自己的情况,拉着她的手走进道观。
“你我两家一墙之隔,听闻你传来的消息便决定派我和三郎通过密道出城接引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