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何许人也?”
“晋阳长公主,她怎麽来了?天啊……”他收了收袖袍,低着头不再说话。
“天……”
“为了案子吧,前几日不才给长公主和戏大人赐婚。”
“拜见长公主!”不知道是谁先开口,後面的人纷纷附议。
随知许停顿脚步,转身弯起眼眸看向一衆官员中格外显眼的一位。
“卓大人头低着干什麽?不想看见本宫?”
“……不敢不敢,老臣只是许久不见长公主,太高兴了,一时难以言表。”
他疯狂摇头,脑门冒出冷汗,时不时擦拭额头的汗珠,看起来可怜至极。
一时之间大殿之上寂寞无声。
“哦,我当你不想瞧见我。”
随知许微微俯身行礼,开阳给她安排上位置,春桃扶着她上去,她倚在上首懒散道。
“老臣不敢,老臣实在想念长公主,老臣府上还有几坛上好的宜城酒,好些年份了。下朝就给您送去。”
随知许正眼看他,接受到司马显警惕的眼神,又坐回去。
“不用了,搞得本宫多惦记你那几坛子酒一样,解决案子吧,本宫不是来陪你玩的。”
“是是是。”卓大人连忙称是,低头擦汗,当初也不知道是谁还没有出嫁的时候,整日来他的府上讨酒。
别人了不了解,他不知道,但是他最了解陆蔻了,看着貌美乖巧,一开口就不是个好惹的主。
漂漂亮亮的小娘子,嘴怎麽能够那麽无情呢,那麽无情也就算了,人简直就是阎王在世。
一言不合就要烧他的书房,他一把老骨头真的受不了啊。
“说到哪了?”
宁妍喉咙吞咽,身子板正,“臣女状告戏玉绍私下派人拐卖幼童炼造邪术。人证物证俱在!恳请……圣上明查!”
“拿上来给我瞧瞧。”
戏玉绍袖袍下的手唯顿,他咬紧牙关,平常懒得理会他,难怪这回她来了。
【我只是促成了你们的婚约,没有让她爱上你。】
【闭嘴!你到底是哪边的人!别忘了我弄那些孩子是为了谁?】
【你替我献祭,我帮你达成婚约已然持平。不过,你可以预支,此次之後你再找人献祭。】
【成交。】
开阳交给随知许,她翻了两页,一片空白。
随知许眼波流转,目光定格在宁妍,“这便是三娘子的证据?”
“是,臣女亲自前往……”
“一片空白,耍本宫玩?”
她声音很淡,冷冷的嗓音充满威严,下首几位对陆蔻熟悉些的大人通通跪下,见状其他官员不知所措,顺着大流一同跪下,唯有戏玉绍站的笔直看向她。
随知许懒得理会他,他反倒嘴角扬起笑。
有病!
随知许看了一眼,觉得眼睛一阵不适,转头看宁妍。
“怎麽会?”宁妍喃喃自语,猛地转头看向戏玉绍。
宁大人做不到眼睁睁看着她落难,提起气上前,“此事定有差错,臣以性命担保这证据开始不是空白的。”
“哦,开阳公公?”
“老奴也不知道啊,这这这……”
“念在宁大人一片苦心,本宫也不好当这个坏人,下去在准备一份再来吧。”随知许馀光瞥过满心不甘的宁妍,悠悠道。
“长公主,这于理不合。”
朝臣之中有人站出来反驳随知许,随知许定眼一瞧,颇为眼熟。
“又是你,董大人觉得叶相不在你还能如此顶撞本宫不成?”
董大人不卑不亢:“臣不敢。”
“不敢?你算什麽东西,也敢质疑本宫的决策?”随知许怒拍椅子把手,转头看向司马显,“为我腹中孩子祈福,我不想造杀孽,不行吗?”
“公主所言有理,董卿不必多言。”
宁大人压着宁妍谢恩,随知许眸光闪过不忍,她这次不一定能带阿妍离开。
“我累了,舅舅。”
开阳得到司马显指示,高喊,“有事起奏,无事退朝!”
正月十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