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口咬定这就是她失踪六年的哥哥慕枫。
警察们已经采集了男尸头发样本,送去和慕婷的头发样本做匹配。
通过询问赵家的人,得知这个温室在赵家是个禁地,平日里只有老赵总和老管家可以进来,警察们迅速把嫌疑锁定在两人身上,分开对他们进行临时询问。
老赵总神情淡淡:“我不知道这是什麽情况。”
老管家则是沉默,一言不发。
眼看着局面有些僵持,法医从男尸已经白骨化的手里找到了一枚金属纽扣。金属纽扣看起来简约大气,在背後铭刻着一行编号,如今依旧清晰。
应该是在他死前就攥在手心的,机缘巧合之下留到现在。
凌姝只看了一眼,就认出来了这枚纽扣的来历:“这是E国手工西装高定品牌的专用纽扣,每个纽扣上都有编号。根据编号,可以追溯到当时定做这个西装的人。”
这可是这个品牌引以为豪的特色。
这下,老赵总的嫌疑更大了。
听说男尸手中攥着纽扣的消息,老赵总的神情有片刻凝滞,但也只有短短一瞬间。
很快他就消化了这个消息,重新变回平淡:“我不知道这是什麽情况。”
不过,他表面看起来云淡风轻,实际上拳头都已经攥紧。
毕竟已经隔了六年的时间,他的记忆已经有些模糊了,更不可能回忆起来那天他到底穿了什麽衣服。
怎麽偏偏就穿了定制的西装,怎麽偏偏就落下了一颗纽扣呢?
怎麽偏偏就被慕枫攥在手里呢?
怎麽埋的时候就没发现呢?
老赵总越想越觉得离奇,仿佛在冥冥之中有只大手,主导了这一切。
这个想法让他脊背发寒。
不过没关系,区区一个纽扣而已,还不足以定他的罪。
只是……跟随了十几年的心腹,恐怕不得不舍弃了。
另外个房间里,听说男尸手里攥着纽扣以後,一直沉默的老管家终于开口了。
他爽快地承认了罪行:“是,人是我杀的,和赵家无关。”
“杀人动机?那天我趁着老赵总不在,试穿他的衣服,偷喝他的红酒,没想到正好被来赵家找妹妹的慕枫撞见。我惊慌害怕之下,不小心把他推下楼梯,他脑袋磕在台阶上,当场就没气了。”
“我吓坏了,想到温室只有我能进去,就把他拖进去埋了,没注意到他手里抓了一枚纽扣。”
“是,人就是我杀的,就是这麽简单。”
他的语气平静,好像说的不是杀人的事情。
温室里,法医们还在小心翼翼清理现场。凌姝的手机上收到消息,低头读了出来:“张管家承认了杀人的事实,说慕枫撞见了他偷喝主人家红酒,他惊慌之下把慕枫推下楼梯摔死。”
旁边的慕婷冷笑一声:“赵家还真是养了一条忠诚的狗。”
她摇摇头,“张管家跟我哥哥无冤无仇,根本就没有下手的动机。至于偷喝红酒,更是笑话。赵家谁不知道,张管家对姓赵的忠心耿耿,根本不可能做出这种事情。”
顶罪而已。
凌姝安抚地拍拍她的肩膀:“没关系,这件事情不是他想顶罪就能顶的。”
坑里,清理现场的法医果然发现了异常:“等等,这些是什麽东西?”
在白骨旁边,有不少奇怪的痕迹,像是别人刻意留下的。
凌姝擡眸,和某个警察对上视线,对着他点点头。
那个警察沉稳颔首回应,快步走了上去,一眼就看出了这些痕迹的由来:“这是……宛市那边一百多年前曾经流行过的冥婚阵法。”
“冥婚?”
法医没听过这种东西,惊讶地瞪大眼。
旁边的人点点头:“对了,小江正好是从宛市调过来的,是不是以前见过这东西?”
那个姓江的警察点头:“是,我见过。这种阵法邪得很,说是可以吸取气运。现在宛市那边会这种东西的人不多了,一只手就能数得出来。”
法医的目光渐渐沉凝:“话说……老赵总,就是宛市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