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船从桥下穿行时,云迟意推开林羽晚的肩膀,坐进船舱之中。
林羽晚在地上坐了片刻,方起身进来。
船尾有船夫,船舱就她和他面面相对。
林羽晚用袖子扫掉矮桌上的灰尘,提壶倒上两杯茶水。
“师姐刚刚在躲谁,你还有别的仇家?”
河面上的粼粼波光在林羽晚半边脸上闪烁,云迟意多看了两眼,端起茶杯无奈地说:“你还记得澄明的黑衣人吗?”
林羽晚笑容逐渐消失,脸色沉如冷水:“是他们?”
云迟意喝杯茶水压惊:“我不能完全确定,但也有一些把握,若真是他们,想来是冲着你我来的。”
“方才,它感受到了。”她用手压着心口。
林羽晚的手贴在她的手背,垂着眼说:“为何我的没有一丝异动?”
他的手修长而温暖,云迟意不自在地往後退开一点,又甩开他的手腕,漂亮的眸中眼波微横。
林羽晚曲着腿坐着,惬意地靠着後面:“害羞了?”
云迟意岔开话题:“你的簪花牌呢?”
林羽晚从怀里摸出来,随手扔在桌上。
“假若第一场比试我与师姐分到一场,你想和我组队,还是想同我决出胜负呢?”
簪花宴比试共分三场,第一场是自由组队,合力斩杀大妖,只要不伤及性命,允许弟子间抢夺诛杀妖孽的先机,三天三夜里,幻境中诛杀的大妖数量最多即获胜,获胜的队伍每人可得一朵冰山雪莲。
林羽晚问:“师姐怎麽不说话。”
云迟意淡然地分析形势,缓缓说:“黑衣人混进长林镇,必定有所图谋,你要是和我分开,我认为,你要是被抓了,不用严刑拷打直接就把我供出来了。”
林羽晚坦然地点了点下巴:“嗯嗯,说的不错,我死也会拖你下水。”
他一向如此,见怪不怪,云迟意看向河两岸的仙门弟子,低语道:“他们到底是哪一方的势力呢。”
魔族吗?
子母蛊是邪术,黑衣人穷追不舍,难道是为了复活囚昆?
囚昆不是在林羽晚死了之後才复活的吗,离现在也有两千多年。
云迟意不敢赌,原着里,澄明弟子就活了一个林羽晚,如今身怀母蛊的她也活了下来,只有子蛊必然不能复活囚昆,可子母蛊一起呢,是否会改变整本书的走向?
她不是一个炮灰吗,她不想挑起人魔大战啊!
简直头疼!
林羽晚见她轻抿着唇瓣出神,于是轻敲桌面:“师姐。”
云迟意万千思绪顿时消散,擡起清明的眼眸。
林羽晚歪着头看她:“当年在澄明,被常衡困在山洞里的第一天,你就露出了这样的表情,你在担心再次和囚昆扯上关系,陷入麻烦中。”
“师姐,蛊虫并非无法去除。”
林羽晚低低地笑着:“只需要把心剜出来,蛊虫便一起死了。”
云迟意无语道:“那麽把你烧死一样,容器坏了,虫也活不了。”
她起身站到船头,脚尖轻点着水面,踏上岸边。
林羽晚收了她的帷帽,也没追上去。
云迟意没有在外面停留,直接回了客栈,刚一迈脚进去,里面就乱糟糟一团,几个师兄追着万倾云打,万倾云从楼上窜到楼下,弄得乌烟瘴气。
她就不该这个时候回来,想也没想,她转头要走,一双手忽然出现抱着她的小腿,云迟意平静地望过去,看见万倾云趴在地上不让她走。
几位师兄见状,争先恐後地开口。
“师妹你回来得正好,小师弟背着我们去领了簪花牌。”
万倾云鬼哭狼嚎地辩解:“是有人非要把牌子塞给我,我想扔还扔不掉。”
“满嘴胡言,我们几人经过层层选拔,才获得名额,你想拿就拿,这牌子一定是你偷的。”
“都说了几十遍了,不是偷的,也不是抢的。”
云迟意被吵得太阳xue作痛,又不想管闲事,她索性闭眼装晕。
“师妹,师妹!”
几个人手忙脚乱扶住她,往楼上房间搬。
“都是你万倾云,把师妹气晕了。”
万倾云据理力争:“我什麽也没干啊!”
“都小声一点,别吵到师妹休息。快去将灵药堂的师弟请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