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碧轻眯双眼,擡手一挥,转瞬之间,出现在闹哄哄的接生宴上。
云仙岛只有刚进来时的细流平原是寂静无声的,此时的山坡上人头攒动来赴接生宴,来来往往少说有一百来人,宴席从主人家大院一直摆到门口大树底下,吹奏喜乐的队伍在树下又唱又跳,雀跃的曲子和婴孩的啼哭穿过片片桃林传递喜讯。
如此锣鼓喧天大费周章的接生宴,大抵是新生儿降生百年难遇。
云迟意一行人突兀出现在这里,衆人擡眼看过来,纷纷停止了喝酒吃菜肴的动作,疑惑,警觉,好奇,审视等等神情在他们脸上一闪而过。
因有影碧带路,他们又很快当云迟意和林羽晚不存在,继续饮酒贺喜。
六位白发长老坐在里屋,见到影碧将云迟意带进来,笑容顿时从脸上笑容,面无表情地看了她一遍又一遍。
云迟意随意看了看所处环境,屋舍皆有茅草结成,院落却宽阔大气,足足能摆开二十几张桌子。
“请入席。”
几个孩童嬉笑着从院子里跑进来,两人拉着云迟意的手臂,三人在後面推着她的後背,让她同六位长老坐在一张圆桌前。
云迟意按下心中万千疑虑,慢慢地坐正身子,伸手把林羽晚也拉进来。
六位长老同时擡眼看着她的动作,静了几息功夫,让人添一副碗筷上来。
云迟意面前本就有一套碧玉碗碟,她不由感到诧异,云仙岛的待客之道很是细致,可又不周到,他们似乎只考虑到她一个客人,而完全忽视了同行的林羽晚。
经过几个回合的接触,云迟意看出来他们似乎在敌视林羽晚,在种种不可言说的细节里。
林羽晚何时又得罪过云仙岛了?
即是有求于人,云迟意先不将此事摊开来讲,她始终弯着淡笑,在影碧为她夹菜介绍美食的同时,她又会多夹一筷子到林羽晚的碗里。
主要是怕他受不了委屈掀桌子。
可林羽晚向来是极会忍耐的性子,他似乎全然不知这些人的针对,他只关心云迟意给他夹了什麽菜,只要竹筷轻扣过碗边,他便会去拉她的手。
起初是勾住她的尾指,而後又是无名指,最後将她整只手的握在手里。
云迟意凝眸轻瞪他一眼,这样抓着手还怎麽吃饭。
林羽晚唇角一勾,缓慢又缠绵地松开手。
刚要动筷子,云迟意便听到外面有稚嫩的孩童声喊了一声。
“快看是器灵,他在偷酒喝!”
她才放下筷子,六位长老同时擡手,无形的力量将云迟意的身体压回座位上,她险些要动灵力,可想到追影铃又停了下来。
见状,林羽晚长指按在桌上,当即便要站起来,可更为沉重的力道落在他的双肩,将他表象的温润如玉压碎,露出其中藏匿的阴郁之色。
影碧音色清凌凌地解释:“器灵生性不羁,您若急匆匆去见他,他怒极会直接出手,您不是他的对手。”
林羽晚不解,何为器灵,为何云迟意一瞬间失了稳重。
院子里的人还在继续吃酒,早已习惯神出鬼没的器灵,云迟意侧身看着院子,想看清器灵的相貌,可她只看到外墙上一抹红色的衣角,一眨眼,连这抹红色也消失了。
感受到肩上的力道松了,云迟意赶紧追出去,然而寻不到一丝踪迹。
她察觉身後空空,发现林羽晚还被拘在桌前,她不得已又回去。
几位长老说:“继续吃饭吧。”
云迟意瞄了一眼被定身的林羽晚,她站到他的身後:“方才是我心急莽撞,与我师弟无关,还请诸位仙人高擡贵手。”
林羽晚脸颊轻颤,想必是快把後槽牙咬碎了。
见他们无动于衷,云迟意眼底闪过不情愿,但还是俯身要行礼,影碧一伸手将她拦了下来:“长老们只是不想有人扰乱接生宴,并不是恼您的行为。神弓只是藏起来了,还会出现的。”
影碧轻声提醒:“六位长老,菜要凉了。”
白发老者们神色松动,枯瘦的手一擡,林羽晚完全不怒,他似笑非笑笑眼明显抱拳在身前,嗓音难得一见的真诚地道了声歉。
他已然是把在沧风派的谦谦君子做派摆了出来。
刚听影碧的话,方才的不速之客便是神弓的器灵,师姐想要神弓,这点苦楚压下去又如何。
接生宴结束,这顿饭云迟意吃得食不知味。
还是由影碧在岛上为二人找住处,云迟意拉开了距离,同林羽晚并肩而行。
“器灵喜闹,我们就要自己制造热闹引他出来。”
林羽晚问:“师姐有主意了?”
云迟意朱唇一啓,云淡风轻地说:“三日後,你我成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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