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书雪身子趔趄,撑住假山才稳住,她笑吟吟地说:“阿姐都嫁做人妇了,脸皮还这麽薄。”
她又满怀歉意地接着道:“雪儿忘了阿姐口不能言,再怎麽求你,你也不会说的。”
後院之争,向来恼人,云迟意後悔同她出来。
既然她想知道,告诉她也无妨。
云迟意绽开笑颜,明眸皓齿容貌动人,一双玉手扯住云书雪的腰带,用力往外一拉。
“你!”
云书雪惊呼一声,连忙抱紧衣裙。
云迟意无辜地站着,眉眼间茫然,仿佛在说不是你要知晓的吗。
云书雪怒道:“阿姐莫不是发热烧坏了脑子!”
她慌忙跑开,云迟意冷淡地望着她逃跑的背影,紧皱的眉心也松缓了。
总算清净了。
云家一家人都向着云书雪母女,唯有兰以寒真心痛惜她的病痛,云迟意不再留恋在後院中,熟门熟路找到兰以寒的屋子,用画眉炭笔写了几个字压在她的枕头下。
她关门出来,见远处走来一个婢女,见她在这里,疑惑又警惕地看向她。
云迟意将一支珠钗藏在衣袖子,婢女瞥见後,不屑地勾起唇角。
大姑娘与大夫人心生嫌隙多年,如今嫁出去了,还偷亲娘的首饰金银。
即便是成了珵王妃,也还是小气成不了气候。
婢女佯装没看见她的动作,屈膝行礼:“王妃,老爷派奴婢来寻你。”
云迟意颔首。
她走在前头,裙摆晃动之间,婢女将一个锦囊塞进她手心。
“此物只需放一点在香炉中,假以时日,便可叫人身如朽木。”
云迟意审视着她的面容,见婢女极其镇定自若。
“您若是不接,云府的宁静恐怕就被毁了,还有,您的亲笔信也该让世人一起观摩鉴赏。”
谁在背後威胁她?
“小姐,这是二殿下的话。”
也便是林谨渊的二哥麟王林廷玉了。
原主心属林廷玉,本不愿嫁给林谨渊,可圣旨不可违,她哭了几个通宵,林廷玉立誓待他登上皇位,定纳她为妃,让她先安心嫁过去,等待他的指示。
如今的太子是大皇子,林廷玉生来便沉不住气,明年就刺杀太子失败被刺毒酒了。
他与云府来往密切,云怀仁後来见形势不对,转投太子门下才免于祸事。
可林廷玉此时按捺不住,想先拿林谨渊磨磨刀吗?
林廷玉长得也一般,就会说两句大话,有贼子野心没那个胆。
原主究竟喜欢他什麽?
还有原主写的那些肉麻露。骨情书,什麽妾只愿与麟王共赴巫山享人间极乐……要是被公布于世,林谨渊估计会表面大方原谅,然後暗地里杀了她吧。
这下可好,云迟意还要虚与委蛇,假装与林廷玉站在同一条船上。
算了,他一年後就死了,姑且忍一忍。
可,他不能明日就死吗?
简直忍不了一点。
酉时,珵王府车马啓程。
云迟意回到房中,先将锦囊埋进花盆土里,洗净手倒了杯茶水润嗓子。
她托着腮打盹,又在想,林谨渊此刻又在谋划些什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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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府书房内,林谨渊手里卷了书,靠在窗边藤椅里,让斑驳的阳光照在腿上。
“主上,王妃今日与絮红起了争执,在云家又……”
潮生攥紧手上纸条,面色涨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