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为了照料本王,定是彻夜未眠,夫人辛苦了。”
云迟意眸底掠过一抹赞同的神色,还算他有点良心,可空口感谢还是差点诚意。
幸好林谨渊心有神会地接着说:“改日本王陪你置办些首饰。”
云迟意还未表示,林谨渊揽着她躺下:“请夫人再陪本王歇一会儿吧。”
于是,云迟意又被他扯回床榻上。
林谨渊大抵是还未完全清醒,一双含情目静静地与云迟意对视,神情渐渐淡了下去,直至闭上双眸。
云迟意倒没有睡不着这一说,她比林谨渊还要先睡着。
睡得沉了,中间好像是听见了潮生的声音。
醒来已是夜色沉沉,林谨渊该喝药,云迟意穿好衣,一推开门顿时愣住。
庄子变了。
院子里的草木,廊道上的摆设都被动过,换上了新的。
若不是从未出去过,还以为是走错了地方。
冰天雪地里,怎麽会忙着打扫。
云迟意去後厨的路上遇到了老者,那人遥遥朝她一礼,态度何其虔诚,她心中狐疑更甚。
她站在小亭中,眺望远去,只一眼,就看到後山的成片垂丝海棠木。
她的身边有一人尤其中意垂丝海棠。
霎时间,她忽然明白过来。
庄子的主人不是不在,而是回来了。
林谨渊便是庄子主人。
他戒备心重,早该想到他不会随意借住旁人家中。
云迟意托着腮煎药,只当府上多了处田産,算是好事一桩。
厨房里满是苦涩的中药味,云迟意被呛得直咳嗽,蓁蓁忙接过芭蕉扇,把云迟意推到门外。
“王妃身体不好,万万不能熏着了。”
云迟意无奈地看她一眼。
蓁蓁拍着胸脯:“放心交给我!”
云迟意站在外面扶着门框,微笑地看着蓁蓁。
蓁蓁手摇的像缓慢的风车,蹲在地上像一只小猫,呼呼地吹着气。
外面风起,云迟意视线一转,一只白鸽闯入视野,歇在林谨渊的窗前。
潮生从屋里出来,左右张望,拆下白鸽腿上的密信,转身回屋。
从潮生出门那刻,云迟意便退回门内,不由半眯着眼眸看着这一幕。
蓁蓁的声音从身後响起:“王妃,山中多野兔,明日奴婢去寻一只烤来吃。”
云迟意笑盈盈地转身:“下雪呢,不折腾了。”
蓁蓁见她有些兴致,忙不叠地摇头:“不折腾,不折腾,奴婢打小就会捕兔子,王妃若不信,奴婢要与王妃赌五文钱。”
云迟意道:“好,就赌五文钱。”
语毕她又想,林谨渊这个身体状况,明日是无法下山了,说不一定真能吃上蓁蓁捕的兔子。
今夜云迟意与林谨渊分房睡,终于可以好好休息一晚。
次日云迟意披着外衣推开门,没想到夜里无声下了场大雪,院里落了一寸白。
庄上老者安排人打扫院子,云迟意朝他点了点头。
潮生压着佩剑,步履稳健地走过来,低着头说:“秉王妃,昨夜雪封山路,这几日天又冷,怕是无法下山了。”
云迟意听後眉心一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