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墨靠坐在床头,指尖轻轻摩挲着床单,脑海里翻涌着华佗经验书中的诊疗案例。如今再回想之前遇到的病症,竟有种“大学生做小学作业”的通透感——比如当初张政委的偏头痛,以前他需要针灸五六个穴位,配合七天的汤药才能缓解;现在只需在“百会穴”和“风池穴”各扎一针,再开三天调理气血的药方,就能药到病除。
“这医术提升得也太明显了……”陈墨忍不住握紧拳头,轻轻挥了一下,眼底满是兴奋。可下一秒,他又皱起眉头——华佗的诊疗方法里,有不少“就地取材”的偏方,比如用香灰止血、用新鲜狗血做药引、甚至用特定树下的泥土调理腹泻。这些方法虽然在当时有效,可放在现在,要是他开的药方里写这些,别说病人不信,恐怕还会被当成“神棍”,甚至被医院质疑医术。
更让他顾虑的是外科手术——华佗的“刮骨疗毒”“剖腹取子”等手术技巧,现在已经深深印在他脑海里,连缝合的针法、消毒用的草药配比都记得清清楚楚。可他以前从未接触过外科,突然掌握这么精湛的手术技能,要是贸然显露,别说解释不清来源,恐怕还会被当成“异类”。他甚至能想象出被拉去“研究”的场景,忍不住打了个寒颤:“还是得藏着点,小命重要,不能太嘚瑟。”
中医方面的显露倒不用担心——他之前的三本笔记已经奠定了“年轻中医人才”的形象,偶尔展现出更精湛的针灸或开方技巧,也能归结为“临床经验积累”;可外科手术这一块,只能暂时压在心底,等以后有合适的机会,再慢慢“不经意”地显露。
墙上的挂钟指向五点半,窗外的天色已经蒙蒙亮。陈墨下床拉开窗帘,清晨的冷风带着一丝凉意钻进屋,让他精神一振。他换上宽松的线衣线裤和布鞋,走到院子里,深吸一口气,开始做华佗开创的五禽戏。
虎戏时,他模仿猛虎扑食的动作,双臂前伸,腰腹力,指尖仿佛能感受到“扑抓”的力道;鹿戏时,伸展头颈,身体缓缓扭转,颈椎和腰椎都得到充分拉伸;熊戏则注重伏倒站起,双腿下蹲时膝盖不过脚尖,锻炼下肢力量;猿戏需要脚尖点地起跳,身形轻盈,像猿猴般灵活;鸟戏则展开双臂,模仿鸟类展翅飞翔,呼吸随着动作起伏,胸口的沉闷感渐渐消散。
一套五禽戏做下来,足足用了半个小时。陈墨站在原地,浑身大汗淋漓,线衣都湿透了,可每一个毛孔都透着舒畅,比跑五公里还解乏。“这五禽戏也太厉害了!”他忍不住感叹——以前他晨跑五公里,总会觉得腿酸;现在做一套五禽戏,不仅全身轻松,还能调理气息,比单纯的跑步效果好多了。
他快步走进卫生间,冲了个热水澡,换上干净的内衣,心里盘算着:以后每天都要做五禽戏,还要教给丁秋楠——她刚生完宝宝,身体需要恢复,五禽戏温和又能强身;姐夫王建军和姐姐陈琴平时工作忙,也适合练这个;王叔王婶年纪大了,练五禽戏还能预防老年病。
至于丁妈和丁爸,他想了想,还是算了——他们住在大杂院,院里人多眼杂,让他们像“动物”一样蹦蹦跳跳,恐怕会不好意思,还是继续用中药调理更合适。
小黑蹲在院门口,歪着脑袋看着陈墨,眼神里满是疑惑——平时这个点,男主人早就带它出去遛弯了,今天不仅没遛弯,还在院子里“瞎蹦跶”,难道是女主人不在家,男主人憋坏了?
陈墨被小黑的眼神逗笑了,走过去摸了摸它的头:“走,带你出去转一圈,刚才忘了。”小黑立马摇着尾巴,跟在他身后,时不时用头蹭蹭他的裤腿,还是那副黏人的样子。
清晨的胡同格外热闹,卖豆浆的小贩推着车走过,吆喝声此起彼伏;邻居们提着菜篮子,准备去早市买菜;几个小孩背着书包,蹦蹦跳跳地往学校走。陈墨领着小黑,慢悠悠地逛着,偶尔和熟悉的邻居打招呼,心里满是惬意。
转过拐角时,正好碰到隔壁的冉秋叶——她穿着蓝布连衣裙,背着帆布书包,头梳得整整齐齐,显然是要去学校。“陈大哥,早上好!”冉秋叶看到他,停下脚步,脸上泛起浅浅的红晕。
“冉同学早上好,这是去学校啊?”陈墨笑着回应——冉秋叶已经是十八九岁的大姑娘了,他不敢像逗她妹妹冉子叶那样随意,只能客气地称呼“冉同学”,避免不必要的闲话。
“嗯,今天有早课。”冉秋叶点点头,双手轻轻攥着书包带,眼神有点躲闪,“陈大哥,你带小黑遛弯啊?”
“是啊,刚做完运动,带它出来透透气。”陈墨指了指小黑,“那你快走吧,别耽误早课。”
“好,陈大哥再见!”冉秋叶说完,快步往前走,走到胡同口时,还回头看了一眼,正好对上陈墨的目光,又赶紧转过头,加快了脚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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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墨看着她的背影,无奈地笑了——他刻意和冉秋叶保持距离,就是怕院里的人说闲话。毕竟他已经结婚生子,冉秋叶还是未婚姑娘,走得太近对谁都不好。
带着小黑逛了一圈,回到家时已经六点半。陈墨简单吃了点面包和牛奶(是王婶送的,当时算稀罕物),就骑着自行车往医院赶。到了医院食堂,他又买了两个肉包子和一碗小米粥——早上消耗大,得多吃点。
走进中医科诊室,陈墨换上白大褂,刚拿起桌上的西医书,准备吃完早点就去内科学习,就看到梁明远推门进来。“小陈,你这阵子怎么总往内科跑?”梁明远坐在他对面的椅子上,语气带着几分好奇。
陈墨放下书,把自己的顾虑和盘托出:“主任,是这样的——我之前会诊时,现中西医的术语差异太大,比如西医说的‘急性肠胃炎’,中医有‘湿热泄泻’‘食积泄泻’好几种说法,沟通起来特别费劲。我想多学些西医知识,把中西医的病症对应起来,以后会诊能顺畅点。”
梁明远听完,点点头,眼神里满是赞同:“你说得对,这确实是中医展的一大难题。很多老中医会诊时,都因为术语不通闹过笑话,甚至耽误病人治疗。”他顿了顿,话锋一转,“你现在能考虑到这些,说明你不仅医术好,还很有远见。”
“您过奖了,我就是想方便工作。”陈墨有点不好意思。
“别谦虚!”梁明远摆摆手,语气严肃起来,“我有个提议——你把自己已经掌握的中西医病症对应关系,整理成一本手册。比如‘肾劳’对应西医的‘肾功能衰竭’,‘湿热泄泻’对应‘急性肠胃炎’,把症状、病因、治疗方法都写清楚。我会把手册提交给中医专业委员会,再联合西医各专业委员会一起讨论,争取达成共识。”
他拍了拍陈墨的肩膀,眼神里满是期待:“这可是件大事!要是能做成,不仅能方便以后的中西医会诊,还能为国家医学展做贡献。而且,这也能成为你的资历——你现在年轻,还没进中医专业委员会,有了这本手册,以后进委员会就容易多了。”
陈墨听完,瞬间觉得头大——编撰手册可不是小事,中西医病症的对应关系错综复杂,比如西医的“高血压”,中医可能对应“头痛”“眩晕”“中风先兆”好几种病症,每种病症的病因和治疗方法都不同,要梳理清楚难度极大。他苦笑着说:“主任,这恐怕不是我一个人能完成的。中西医术语统一,需要大量的临床数据支撑,甚至需要一两代人的努力,我一个人最多只能整理出部分对应关系。”
“我知道这是个大工程!”梁明远笑着说,“中医专业委员会早就有人提过这个想法,只是一直没人牵头做。你先整理出自己确定的部分,作为‘初稿’,后面会有更多医生加入,一起完善。就像你之前的三本笔记,不也是从无到有,慢慢被推广的吗?”
陈墨沉默了一会儿——他对“资历”没什么兴趣,可一想到这本手册能帮助更多医生,减少会诊时的误解,甚至能让中西医更好地结合,为病人提供更有效的治疗,他就动摇了。“好,我试试。”他抬起头,眼神坚定,“我会尽快整理出初稿,争取把自己临床遇到的、有把握的对应关系都写清楚。”
“好!我等着看你的成果!”梁明远满意地站起来,“你忙吧,我去趟院长办公室,跟他说说这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