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门进去,里面到处落满灰尘。
眼尖的黄捕头看到地上有凌乱的脚印,用手指着说:“你们看,有人来过。”
一名衙役用手指着一张桌子说:“还有那张桌子,上面被擦过。”
衆人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不仅桌子擦过,旁边一张凳子也擦过。跟周围落满灰尘的家具一比,显得格格不入。
桌子上还有个空酒坛子。一小块儿黑布料。
另一名衙役说:“捕头,看样子那几个人说的没错,这地方就是他们的另一个藏身的地方,他们几个被抓後,那个叫铁秃的疑犯应该跑到这里藏了起来。还喝过酒。”
黄捕头说:“你们站着别动,我先进去看看。”
说完轻轻踮着脚尖走了进去,把桌子上那个酒坛拿起来往里瞅了瞅,里面还有一丁点酒底子没喝完没干透。
黄捕头说:“这是最近来和的。”
接着又把桌子上的那块黑布料拿起来,打开看了看,不料一只手摸到上面有一点硬硬的痕迹,迎着光线一看,似乎是一点血迹。
血迹已干,看起来是最近沾上的,只是这块布料是干什麽的?
老衙役喊了一声:“捕头。”接着用两手在脸边比划了一下,示意黄捕头这东西大概是往脸上戴的。
黄捕头心领神,对着衆衙役,用两只手捏住布料的两边,把布料往脸上比划了一下。
衆衙役说:“就是这个,戴在脸上的。”
黄捕头拿着酒坛子和黑布料轻手轻脚走了出来,把酒坛子递给一个衙役,然後把黑布料拿给衆衙役看,说:“你们看看这上面还有血呢,如果是戴在脸上沾的血,那就说明他脸上有伤,伤口应该不是很大。”
老衙役说:“嗯,看着像是跟人打斗留下的。”
一名衙役疑惑地问:“这麽说,他还跟其他人有过节?”
老衙役说:“他们这些人到处坑蒙拐骗丶敲诈勒索,肯定是要得罪不少人的。我在府衙多年,这种情况见多了,要麽是抢了同道中人的利益,人家跟他拼命;要麽是半路打劫的时候被人给出手教训了。”
黄捕头说:“荀千户临走时不是说了嘛,有人半夜捅破了官舍的窗户纸,他跟那人交过手,把那人的脸划破了,看来就是这个人了。走吧,回去跟府公回明,就说人已经跑了。下一步该怎麽走,到时候让府公定夺吧。”
衆衙役回到府衙,把事情讲明:“回府公丶回同知,疑犯确实去过城南那个荒废的院子,但我们赶到那里的时候,那个人早已经跑了,我们只找到这两样东西。”
吴知府端起早已凉透的茶,郁闷的让他根本喝不下,顺手把茶杯往桌子上重重一放。
陈祁安从衙役手里接过酒坛子往里瞅了一眼,又拿起那块黑色布料看了看,不明白是干什麽用的。
他捏着黑色布料问道:“这是什麽?”
黄捕头提醒说:“这上面有血迹。”说完用手指给陈祁安看。
陈祁安果然看见上面有一小块血污,心中生起疑虑。
问黄捕头:“这上面有血?怎麽回事?”
黄捕头说:“荀千户说有人捅破官舍的窗户纸,他跟那人交手时划破了对方的脸,这块黑布应该是用来遮脸的,上面的血迹就是受伤留下的,看来就是那个人。”
陈祁安赞同地点了点头。
吴知府想了想,立即下令:“从今日起,把所有可能藏污纳垢的地方,一寸一寸地梳理一遍。什麽菜市丶赌坊丶妓馆丶车行等等,这些能让三教九流汇集的地方,一个不落。还有那些外地来的,不管是干什麽的,必须查。”
陈祁安嘱咐:“那你们从今往後一定要注意脸上有伤的人。”
黄捕头领命:“是。”
黄捕头走後,陈祁安看着吴知府铁青着脸走到窗前,看着外面阴沉的天,背着手,半天才吭声:“本府倒要看看,这些人到底有什麽本事,就是把整个青州府反过来,也得把他们抓到。他们平日里行踪诡异,即使留下痕迹也很难抓到。这些人天南海北到处流窜,跟各行各业打交道,一旦走漏风声马上就被人给放跑了。”
陈祁安上前赞道:“府公说的极是,这些人从别的地方跑到咱们这里为非作歹,现在又想换个地方继续兴风作浪,必须赶在他们再次作恶前对他们一刀斩首。”
吴知府看着窗外的天空,脸色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