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傍晚了,陌生的地域,还有奇奇怪怪的动物叫声,让他心里实在没底,他急需一个暂时安全的地方吃点喝点补充体力,还要处理伤口。
在距离他不远的山坳里,有一条清澈的山间小溪,山坳不远处就有一个简陋的木屋,那里是丁嬗暂时居住的地方。
丁嬗正要去溪边打水,走在半路上忽然看见一个人影正往山间小溪处走去,几只小鸟被吓得四处飞散。
她心生疑惑,悄悄隐蔽起来,仔细观察那个人影。
傍晚的馀光下,她看到的那个身影有些眼熟。
丁嬗喃喃自语:“这身板怎麽看着这麽眼熟?”
看着那个身影,似乎很狼狈,他用手捧着溪水喝了几口,又洗了洗脸。
他把斗笠一摘,扔在地上,然後坐在一旁缓了缓神。
然後又往地上一躺,嘴里发出几声呻吟。
看此情景不像是故意寻她来的。
丁嬗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就连喘气都小心翼翼。
她迅速做出判断:看样子只有他一人,状态很差。
他既然来了,想要赶走他不容易。
赶不走他,那就不能让他活着走出去!
杀意瞬间在胸腔涌起,但多年的磨砺让她克制住了一时的冲动,丁嬗需要兵器,需要一击必中的手段。
丁嬗像一道山中的青烟,利用杂乱的小树丛和野草作掩护轻轻离开,用最轻最快的速度向後方撤离,每一步走的都小心,生怕踩到什麽枯枝落叶发出声响惊动远处那个人。
她以最快的速度回到住处,从床头拿起自己的剑,抽出剑来。
看着锃亮的剑,她眼神坚定,成败就在今日,若是失了手,恐怕就没有翻身的机会了。
过了一会儿,她从屋里出来,轻轻带上木门,站在门前她深深喘了一口气,看了看还未褪尽的晚霞,握紧了拳头,转身往山间小溪处走去。
躺在溪边疲惫不堪的铁秃警惕性变得很低,他以为这个地方,这个时间,只有鸟兽,根本不会有人来到这里。
可他想错了!
丁嬗在不远处隐蔽着,冷冷盯着那个躺在溪边的人,看他半日不动,手里握紧了剑,悄悄走了过去。
离铁秃还有几十步远,铁秃突然感觉有东西朝他走过来,心中一惊:这山里有野兽不成?
他赶紧坐了起来,一扭头看见一个女子朝他走来,心内大惊。
他猛地爬了起来,浑身僵住,惊讶地说:“是你,你竟然跑到这里来了?”
丁嬗见他坐了起来,冷笑一声:“没想到在这里见到你,真是有缘啊。”
丁嬗那双眼睛充满了被人生淬炼过的恨意,这让铁秃浑身如同被冰水从头浇下来。
铁秃狠狠说道:“没想到你躲在这儿。”
丁嬗冷笑:“你不是也跑来了嘛,你是忘不了我才找来的吧,呵呵呵。”
铁秃啐了一口,阴笑着说:“我当然忘不了你,没想到这些年官府几次抓你都抓不到,你倒有些本事。”
丁嬗挑衅:“我没死,你是不是很失望?不过看样子你过的也不太平,不知是得罪了谁逃命过来的吧?你不是有很多江湖朋友吗,没人帮帮你啊?”
铁秃眯着眼骂道:“江湖上这些人,一部分成为官府的走狗,剩下的谁比谁干净?包括你!”
丁嬗一脸坏笑:“你该不会被官府的人一路追杀过来的吧?你那几个兄弟不是被关在一排又矮又小又简陋的屋子吗?哦,忘了跟你说了,听说那里面只能爬着进去,像狗一样,又窄又小还只能坐着,不能躺着,一天就给一顿饭。你是不是被他们给出卖了,哈哈哈。”
铁秃被激怒,大骂:“闭嘴,要不是被你骗了,我也不至于落到这个地步,对付你用什麽手段都不为过。”
“哼哼,怎麽,你想动手?给自己预备好棺材了吗?”
丁嬗满脸讥笑。
黄昏时刻,山间的小溪边,两人剑拔弩张。
一个满脸狰狞,一个满眼狠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