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呵斥一声,手指握紧身体却微微颤抖。
死,死,死。
我恶心恐惧这个词,这词是我心底不愿面对的噩梦。
“太晚了,妮妮,你该睡觉了,不要想了,睡醒就好了,乖孩子,睡醒就好了。”
我催眠着她,也催眠着自己。
我麻木地抱着被子去了小炕,我躺在炕上听着旁边窸窸窣窣的声音,听着她擦眼泪,擦鼻子,抖被子。
安静了下来,我盯着天花板,心中既杂乱又空洞,我早该想到的。
妮妮那极度的依赖感,占有欲。
还有她面对馀花平不自主露出的心痛和排斥。
妮妮。。。。。那段时间她该有多痛呢?
我心头涌上来的酸苦就没停下来过,擡手揉了揉脑袋,我想不明白,像是妮妮这麽大的孩子脑袋里都在想什麽。
她怎麽会喜欢自己的哥哥,比她大了八岁的哥哥?这是乱伦啊。
是啊,乱伦是天理不容的,会被人吐唾沫的。
一晚没睡,闭上眼睛总是妮妮痛苦的流泪以及。。。。她伸出舌头舔舐着挑衅地看着我。
凌晨四点,我起来了,轻手轻脚如同做贼般地到了炕边上。
妮妮缩成了一个小球,脸上挂着几道泪痕,睡着了眉头还是紧皱着的。
我在炕边看了她许久。
怨她吗?恨她吗?气她吗?
永远不会的。
一晚上愤怒和震惊平息下来,只剩下无奈和震惊。
我真不知道该拿她怎麽办了,她的行为相当于证明了我从前的教育手段都是错误的,是我把孩子教成了这样。
怎麽给她纠正过来,我一点方法也没有,但教训肯定要给的。
现在都能不动声色的给她哥下药,把她哥给睡了,以後还能做出什麽过分的事来。
我气啊,恨不得打她屁股。
但按照妮妮昨晚那样,估计打她屁股还要像发情的小母猫一样翘的更高。
老天爷!我在想什麽。
我晃了晃脑袋,叹息一声,出门扫了雪,拿了柴火煮了饭,自己吃了个玉米饼子,回去写了张便条给她,站在门口又看了她一会,才关上了门出门。
这次去的地方在白杨村,一个大村,离的远了些,不干活的时候,我总想着妮妮吃的好不好,睡的好不好,这次只留了钱给她,不知道她能不能照顾好自己,她烧饭都没烧过几次。
昨天又下了雪,不知道她是不是在家里好好趴着,可千万不要出去扫雪啊,要是冻着了该怎麽办。
那晚我凶了她,很想跟她说声对不起,哥哥当时情绪不太好。。。。。
我惦记着,放下工具想着今晚要不回去一趟,可走到村口又停了下来。
不能回去,得给她一个教训,不能让小丫头捏住自己。
想到这里,我又灰溜溜的回去了。
活干了三天,我磨蹭到第四天上午,给最後收了尾,回了村子里,我去供销社买了两扎纸钱,提着去了後山。
路不好走,也没人刚过完年大冬天的来烧纸。
爹娘的坟在半山腰的位置,挨在一起,坟头上都插了个柳树枝,现在已经半弯下来。
我去周围掐了两个最大的树枝换了上去,盘腿坐在了坟头前。
纸钱在坟前燃烧起来,烧到最後,叫风一吹,灰烬飘散在天上糊花了我的眼。
“爹,娘,我来看你们了。”
“我来告诉你们一声,我不打算成家了,我得陪着妮妮一起去上学,咱家妮妮聪明着呢,得往上念,说不定以後有大出息。”
“去了A市就不能经常来看你们了,您老多体谅体谅。”
我停了话头,手里扳断了旁边的一棵枝条,放在指尖绕啊绕。
“爹,娘,我还有件事,想要来问问你们的意见。”
“我。。。。。。”
“要是我跟妮妮在一起,不做兄妹,做夫妻。。。。。你们同意不。”
我擡手搓了把脸,“这样吧,我将这小树枝插这前面雪里,要是不同意就把这小树枝推到,同意就让它继续插在上面。”
将前面的雪拨开,剩下了勉强能插进树枝的厚度,我将小树枝插进去,默数了五秒钟,最後小树枝叫风一吹,倒了下去。
我哼笑出声,随後长长的叹息了一口气,“您老两人到了底下,性子也是变了,变得一点也不随和啊。”